“你们开启的项目打着公益扶贫的旗号,这份合同里关于种植茶叶的技术成果归属做了严格的规定。一旦方总带着村里的乡亲种植出符合你们标准的茶叶,专利归公司所有,这点他没有任何疑义。”
其实挺傻的,方汲将技术转让给公司等于将主动权也给了别人,但徐安澜恰恰欣赏这样的人。正直、热血、善良,一心想着带领乡亲致富,回报用百家饭将他送出大山的村民。
她想到这点,不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她重新看向对面的时屿,他绷着脸看不出情绪,只有那双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徐安澜翻到合同第二页:“这里有一条。”她指给他看,“转让的前提条件是一旦茶叶上市,给方总10%的利润提成。”
“这一点你认可吧,时总。”
时屿看完,因为这样陌生的徐安澜,他绷着根弦,忽然不敢轻易点头。
挺奇怪的。
徐安澜只当他这是不赞同的意思:“现在产生的问题,衡豫食品以口感未达标为由,对茶叶不进行大规模的验收,并且拒绝支付这笔费用。我想问的是,你们茶叶不是上市了吗?既然觉得口感不对,不符合你们的验收标准,为什么还要上市?”
她跟方汲通过电话,当初他以技术入股成为股东就是担心自己被骗,希望以此能在公司有自己的话语权。而他所要求的10%利润,实则都是打算分给村里的村民。
徐安澜决定帮他就是因为这一点。
半晌,时屿开了口,“他现在的要求是?”
徐安澜同他对视:“要求你们按照合同履行你们的义务。”
“方总他之所以给你发出这份律师函,本意并非是想要跟你对簿公堂,他要的只是你们当初对他的承诺,理想、热血、热爱……而不是欺骗和过河拆桥。”
时屿笑了笑,许是徐安澜太紧张,她竟从他的笑里解读出那么点不屑的意味。
她的语气不禁硬了些:“我只问你,你知道衡豫食品现在的真实情况吗?”
他没有回答。
“你平时都这么谈案子?”时屿忽然问。
徐安澜喝了口茶:“看情况。”
他好奇:“那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当然是……”她顿住,“时总,我很认真,也很严肃。”
时屿浅笑:“我也认真严肃。”
摸不着的套路,徐安澜意识到自己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她硬是拉回话题,“如果你想对簿公堂,我们随时奉陪,但我奉劝一句,你们当初的合同本身就有问题。严格来说根本不应将产品商业化认定为技术合同的目的,合同里所谓的利润空间又指什么?”
时屿敛了笑,面无表情。
“你的专业不是企业管理,生意场你并不懂。”他这话说得冷酷,毫无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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