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佳慧先让她坐下,自己才绕到她对面,“这家的下午茶更好吃,提拉米苏很赞。”
她知道时妈妈最爱提拉米苏。
果然,时妈妈笑容比刚进门时要多。
两个人约了今天叙旧,庄佳慧照顾起人来确实殷勤备至,妥妥帖帖,她把着刚刚好的尺度,从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她起了新话题,目光若有似无瞄向不远处的何言绅和徐安澜。
“伯母,您尝尝这个。”庄佳慧身体略微侧了侧,她将面前的小碟子往时妈妈的方向推,眼睛却又往斜后方去看。
时妈妈终于发现不对:“怎么,有熟人?”
庄佳慧摆手:“没,没有。”
她半红着脸,表情尴尬,分明是欲盖弥彰。
时妈妈终于回头,看清那对男女,她神色未变。就只看了那么一眼,她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了一口,神色间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庄佳慧“忐忑”的替他们开脱:“伯母,那是我表哥。”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词说了出口,“他很欣赏徐小姐,不过您放心,我表哥的人品绝对信得过,他跟徐小姐之间只是朋友。”
“徐小姐漂亮爱笑,我也很喜欢她。”袍茉
模棱两可的话,时妈妈几不可见的拧了下眉。她不知道徐安澜是何言绅的律师,只觉得两个从无交集的人,哪里来的欣赏。
对她的反应,庄佳慧心里突然没了底,“伯母,要不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时妈妈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她抬头冲庄佳慧笑了笑。
她惯来温和,对人温柔,处事宽和,出了名的好脾气。她这一笑,庄佳慧心头“咯噔”一下,尤其是被她这么望着,像是一下被看穿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佳慧,如果以后安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时妈妈依旧笑着,笑意却不及眼底,对面前的小姑娘也没了方才的亲近。
客气,也是疏离的,跟时屿一模一样。
庄佳慧怔住。
时妈妈又说:“作为长辈,安澜有不对的地方,我会亲自管教。”
庄佳慧的笑容彻底僵住,她没想到时妈妈会看破她的意图,明明她已经做得这么隐晦。
“我觉得我们的下午茶可以结束了,你说呢?”时妈妈用着最温柔的声音问。
她话里话外将徐安澜当成她的小辈,是她的自己人,而庄佳慧则是那个外人。
庄佳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僵笑着点头。
时妈妈其实并没有生气,各人的交友而已,反被庄佳慧那么一说成了某些带有色彩的交往。她并不信,但压不住心底长了根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