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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行偏不信邪,他去了浴房,又叫人搬来火炉。巨大的鎏金香炉中燃着成堆的脂膏,热烘烘的火气往外炙烤,这原本是寒冬里才会搬出来的玩意儿,他站在香炉边上,将自己一点点捂烫了、捂疼了,有一瞬他错以为自己也被火烧了一遍,最靠近炉边的手臂痛得厉害,这才敢重新回到床上,抱住王蒨。

幸好,这回她不喊冷了。

看吧,只要他够狠得下心,怎么不能在一起?静谧之中,李意行绝望而又快慰,贴着她轻笑。

王蒨被他抱着睡了一整夜,确是出了一身的腻汗,翌日醒来,两个人身上都黏糊在一起,别说是李意行了,就连没那么讲究的王蒨都受不了。

她高声喊乔杏备水,试着推开李意行,却把他弄醒了。

李意行撑着从床上起身,看了周遭很久才缓过神,他问她:“好些了没?”听嗓音还有几分沙哑,恐怕这一夜不曾好眠。

王蒨不想管他,她站在房里走了几步,头不疼了,力气也恢复了些,但肌肤下似乎还有阵阵酸痛,下腹中亦是不适。她后知后觉地看了眼身下,立刻叫李意行滚出去。

李意行穿着中衣往门外退,见霖儿拿着东西快步进去,没一会儿又扶着王蒨往浴房走。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学着王蒨的动作,往自己衣摆上看了一眼,才瞧见上头沾着猩红的血迹。

他错愕地看了许久,才明白这是什么。从前王蒨与他好的时候,也是时常记不住月信,要弄脏衣物或床榻的,二人成天睡一起,难免也会殃及到他,李意行不介意这些,可王蒨却拉不下脸,只是不如方才那般言辞冷厉。

倒是许久不曾有了。

他站了会儿,才披了件外衫往浴房走,洗完回房时,王蒨已在乔杏和桐叶的帮衬下用膳。乔杏和桐叶行过礼,王蒨却根本没看他,李意行自己坐在塌上,看着王蒨小口喝粥,脸上比昨日多了些血色。王蒨讨厌这些清淡的吃食,也没胃口,吃了会儿就不想吃了,桐叶迟疑一瞬,正要起身,李意行却开口了。

“放下,都下去吧,”

他到底是世子,乔杏带着桐叶退出了房门。

李意行坐到食案边,看了眼碗中的粥食,他拿起碗继续往她嘴边送:“你这样折腾,就是让你进宫也没有半分精力,你可知我二人和离的事一传出去,还要遭受多少议论?”

王蒨看着眼前的玉勺,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张了口。

她自己接过勺子与碗,往嘴里硬塞,李意行继续说:“待你好些,还要先进宫将婚书作废。”

听到这里,她抬起头:“我这会儿就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