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承熠迟疑了一下,道:“不如先静养几日,若是这个月的月信迟迟未至……”便是八九不离十了。
卫嘉树叹了口气,咕哝道:“明明就那一次,怎么就中招了呢……”
宣承熠摸了摸鼻子,深藏功与名,嘴上却说:“或许只是你想多了,兴许过几日月信就来了呢?”
卫嘉树合了合眼,“这几日乏累得很,我还是先歇息一阵子吧。”——这是不想侍寝的意思。
想着嘉树有可能是真的遇喜了,宣承熠便也十分好说话,他忙点了点头,“朕会让太医对外宣称你这几日身子不爽利,需静养些时日。”
说罢,宣承熠又有些迟疑:“原定回京的日子,是十日后……要不,朕叫内务府缓一缓?”
卫嘉树忙摆手:“皇上不必如此,就算真的有了,坐车也没什么妨碍。”
宣承熠倒也没有坚持,自大宣宫至紫禁城,全程道路平坦,妃位的仪车倒也还算宽敞,何况不过半日路程。宣承熠忽的又想到,朕才刚下旨,怕是妃位的仪车来不及备好,嘉树怕是还需坐着九嫔仪车回宫……
宣承熠便决定催一催造办处,把皇贵妃和良妃的仪车务必在十日内完工,至于温氏直接用夏氏从前仪车也就是了。
新晋良妃娘娘“偶感小恙”,可着实叫六宫年轻嫔妃高兴坏了,一个个卯足了劲儿争宠,大宣宫的秋天着实热闹。
卫嘉树懒猫般在清凉殿歇养十日,原定的信期也已经迟了四五日了。太医仍然不敢十分断言,但是,卫嘉树回宫路上,那叫一个遭罪!
仪车是比从前更宽敞更舒适的妃位朱轮车,车里还特意铺了崭新的妆缎条褥,足有三寸厚,但卫嘉树还是倍感不适,生生吐了一路,苦胆都要呕出来了。
明明先前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坐车,生生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卫嘉树回到长秋宫,腿都站不直了,她直接就躺下了。
宣承熠黑着脸来到了长秋宫,对着匍匐一地的宫女太监便是一通训,“良妃路上不适,怎么不早禀报朕?!”
卫嘉树原该是起身行礼的,但她实在没力气,便索性恃宠而骄一回了。
她有气无力地道:“皇上别生气,是我不让他们上报的。”——这可是皇帝回宫,嫔妃都只是随行。总不能为了她,偌大的仪仗便停下不走了。
要知道,皇帝回宫,都要事先封路,道路两旁的店铺一律都要关门歇业。
若因她而耽搁行程,搞不好回头就得被御史就要弹劾妖妃了呢!
还是算了吧,反正路程不远,忍一忍就回来了。
何况孕吐这种事儿,是正常反应。
宣承熠看着床榻上那张苍白的小脸,嘉树从不晕车,如今这么大的反应,只怕是真的有喜了!
但这会子宣承熠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你上一次怀阿佑的时候,也不曾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