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承熠撇撇嘴,撂下了卡片,这才回首打量了夏氏两眼,“朕瞧着,你气色不及从前了。”
夏贵妃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蛋,神色不禁怅然,“臣妾自有了身孕,便总是孕吐,前阵子皇上病了,太后也不许臣妾侍疾,臣妾便连觉也睡不好了……”
太后独独不许她侍疾,对此,夏贵妃心中颇有怨言。
宣承熠心中略有不悦,“太后一片好心,你怎可心存怨念?”——虽说太后不是朕的生母,但夏淑离未免也太过不敬太后了!
德馨嬷嬷连忙道:“贵妃娘娘怎敢怨怪太后?只是皇上病了,娘娘却不能服侍在侧,难免更加忧心圣体,所以娘娘寝食难安,气色才会愈发不好了。”
夏贵妃连忙点头,“好在皇上总算是病愈了,臣妾也能安心养胎了。”
宣承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有孕之人,最忌讳多思多虑。你的心思,是愈发重了。”
皇帝的语气虽然并不严厉,但夏贵妃听在耳中却是格外难受,她鼻子一酸,低声道:“臣妾会尽力静心养胎。”
“好了,坐下吧。”宣承熠见夏氏一副委屈样,念着她有孕,也不想说什么重话,语气便也努力温和了几分。
德馨嬷嬷连忙扶着夏贵妃,去昼榻上坐了。
宣承熠扫了一眼安静无声的修俭,不禁感叹:“小四倒是一直很乖。”——不像修佑那日,哭声简直要震塌宣政殿的横梁了。
夏贵妃不由破涕为笑,“是啊,俭儿可乖了。他知道臣妾有孕,如今都不叫臣妾抱了呢。”
宣承熠暗忖,小时候倒是乖得很,长大后心思便重了……
夏贵妃小声道:“皇上,臣妾听说,您与良嫔重修旧好了?”
宣承熠目光一凛:“你从哪儿听说的?!”
夏贵妃讷讷道:“昨儿胡美人来过……说您跟良嫔一并去菱湖泛舟……”
宣承熠脸色微微发黑,哪有泛舟?朕去的时候,嘉树已经独自泛舟结束,朕只是陪着她去水榭中呆了一小会儿而已!
夏贵妃暗忖,胡氏昨日,倒是没少挑拨,说什么良嫔若是复宠,皇上只怕更要忘了娘娘您了!呸!当本宫是傻子不成?
宣承熠有些不悦:“这个胡氏!愈发不知本分了!”
夏贵妃笑着说:“胡美人最近的确是愈发爱拈酸吃醋了。”
宣承熠心道,夏氏的酸劲儿也没小到哪儿去,只不过,看在故去母后的份儿上,些许小毛病,朕还是可以容忍的。但胡氏,又算个什么东西?
宣承熠心中不禁生了几分厌恶,早先胡氏僭用鸾饰,又涉及夏淑离,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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