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初经人事,眼下还是没有人打扰为好。
好在太医院院首虽然年老,但眼力见还是有的,叮嘱顾寒苏好好安胎后,便急匆匆跟在紫萝身后出去。
很快,殿内便余下了两人。
“……我——”好在顾寒苏脸皮厚,加上着实挂念许意棠,最初的羞赧过后,暗暗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说,“还不到一个月,没事的,棠棠还没解除危险,我们快收拾去北祁……”
“不行,”从短暂的惊诧中回过神,楚朝宁想也不想便打断了她,“你若真为恒楚着想,安心别动。”
“可是——”
“我去。”宋长瑾传来消息的第一瞬,他当机立断安顿好朝堂回了贤情殿,本就要告知他去白虎道的打算。
是他的疏忽。
已经害了棠棠置身危险,绝不会再让顾寒苏有事!
“你若再纠缠,我便请顾将军进宫寸步不离守护着你。”
毫不留情的话语,甚至连威胁都算不上,顷刻间却让顾寒苏住了嘴。
她自然清楚,楚朝宁口中的顾将军,自然不是她那位被后娘蒙了眼的亲爹宣平郡王,而是因年关尚在临安休憩的亲哥顾北越。
以她那位亲哥说一不二、亲近皇上更甚亲近她这位亲妹妹的性子,若是真被楚朝宁请进宫……
往日无拘无束的日子想都不必再想了。
“……若恒楚知晓你怀有她的侄儿涉陷,你觉得她会心安么?”
软硬兼施,历来都是君主的处世之道。
见顾寒苏一语不发,楚朝宁轻叹一声,眉间一直笼罩的霜雪似散去了几分,“宜萱尚在,楚宫便交予你了。”
魏家好不容易从魏皇后被人毒害的哀恸中回过神,肯留在临安把魏宜萱养在嫡亲表嫂跟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因许意棠的突逢意外,让本就风雨飘摇的魏家再遭打击了。
四目相对,眼睑处除了半掩的纤密睫羽,还有清晰可见的淡淡乌青。
显然多日劳累所致。
刹那便触到了顾寒苏心底最软的刺痛。
棠棠失踪,身为兄长,楚朝宁已经够自责了。
然而他们都不再是曾经可以凭借冲动一往直前的少年,一言一行必须为身上所肩负的职责所考虑。
“……好。”定定看了他半晌,晨起的暖阳恰好透过窗幔,打在他垂在身后的如绸缎青丝上。
与楚朝宁自小熟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人的武修和脑子有多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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