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心跳像是漏了半拍,一时间怔怔回不过神。
眸光所见景象乍转,远处似有遥遥挂起的一轮弯月,近处是一顶覆了霜的琉璃朱檐。
“为、为什么?”年轻郎君绝艳的容颜写满了不敢置信,“是不是受太子胁迫?你说,是不是?!”
“并未,”对面的女子淡淡笑着,眸光却一片冰凉,“王爷多虑了,太子殿下从未要求我什么,是我自己对王爷并无男女之情罢了。”
言外之意,归结于一切都是摄政王一厢情愿。
对面的年轻郎君死死抓住她的双肩,仿佛要透过那双往日总是溢满旖旎缱绻的眼眸,直视她心底是否真正如这一刻表现的狠绝无情。
可是他看了良久,抓住了良久,他自己的眼底满满布了一层腥红,周身逐渐无修道控制而被一股阴凉凶戾的气息包裹,女子白皙如雪的娇颜依旧风轻云淡。
而那股风轻云淡的表象下……女子缓缓勾了勾唇,纤细的肩头虽被他钳住无法动弹,那双善睐明眸却写满了显而易见的漠视。
无悲亦无喜,仿佛与眼前人形如陌路,他的得失喜怒根本牵动不了她心绪一丝一毫得波动。
“哈哈哈哈哈——”看着这个被他满心满眼藏于心间数月的人,年轻郎君忽然仰面放肆狂笑起来。
宽长的衣袂无风自动,在他身后携着黑发与发带狂乱飞舞,无形中为他镀了一层妖邪不羁的癫狂之感。
“哈哈哈哈哈——”他笑着笑着,眼尾似蒙了一层凶狠异常的红光,蓦地抬眸伸手,骨节分明的右手五指,准确无误钳住女子柔若无骨的脖颈。
“你生是本座的人,死也是本座的鬼!”他笑的漫不经心,单手紧紧掐着发顶仅及他下巴的女子,悠悠然欣赏她逐渐喘不过气而痛苦泛红的双颊。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无论是谁,都别想从本座手里夺走你。”他继续意兴阑珊得说着,唇角艳红如血,慢慢贴近女子泛着淡淡幽香的颈窝处,纤密黑沉的睫羽遮住那双恶气满盈的红瞳,近乎贪婪眯起眼。
“金屋已经修好了,往后你便住进去吧。”他说得极慢,声线故意拉得老长,另一只手抬起抚上女子并无繁琐缀饰的青丝,“本座不会让任何人带你走的,谁都不行。”
尤其是说到最后“谁都不行”这四个字,他那一张一合宛如毒蛇吐信的凉薄血唇,恰好贴在女子因呼吸艰难而泛红的耳廓,引得她不由头皮发麻,只觉全身从表肤到骨头,被一条毒蛇密密麻麻缠绕困顿。
即便是隔着一层抹不开的沉顿雾霭,身为旁观者的许意棠,都莫名深感脊梁骨一阵发寒。
这种发寒,让她连一丝一毫的反手之力都没有。
为什么……明明理智告诉她这是识海里有关楚端静前世的经历,为什么现在看来,竟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连画面当中被傅晚韫掐住脖颈无力反抗时,那股无法呼吸的窒痛感都是身临其境的。
“为何不回答?”怔愣间,如识海里一般阴冷无二的语调再次传落耳畔,许意棠环住膝盖的双手不由一紧,条件反射看向不知何时起身的傅晚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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