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骗子对谁心善,都不会对他心善。
思及此,他恹恹垂眸,纤长浓密的睫羽敛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芒。
“……摄政王若不介意,稍后的冬狩便与朕一道前去吧。”傅晚韫迟迟不答话,有空余调顺气郁的楚帝,皮笑肉不笑发扬东道主精神相邀。
话落,他才想起示意徐有道把晕厥的柳皇后带下去安置,轻咳一声状似若无其事。
与这魔头周旋耗时实在过长,差点耽误了冬狩这头等大事。
且看这魔头过于阴晴不定,与其将他留在席间发疯,倒不如让他去林间与兽群搏斗。
……这到时候能遇到什么兽群,是否能保住一条性命,可就全靠上天了。
思及此,楚帝那紧绷良久的面色,终于微松了几分。
楚帝终于提及差点被放置的冬狩,那些权贵才稍稍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和这疯子共处一帐了。
哪怕去围场与兽群搏斗,也好过在这帐内当案板鱼肉,全程心惊肉跳,生怕自己成为消亡在傅晚韫屠刀下的冤灵。
“陛下盛情,本王怎会介意?”傅晚韫眉尾轻挑,仿佛对楚帝语调间忽如其来的轻松毫无所觉。
不知是否有意,别有深意的眸子忽然从许意棠面上划过,“不过时辰已晚,本王尚有事在身,先不扰陛下盛宴了。”
言外之意,是接受了楚帝的冬狩之邀,不过随意找了个借口,一副明显要姗姗来迟的意思。
且他应声间,话是提到了打扰,可他悠哉悠哉拾起席间用来应景的红梅,将其捻的粉碎后,殷红唇角勾起,拂袖信步悠然离去。
甚至起身时,还饶有兴致装模作样与主位气息不稳的楚帝颔首示礼。
而当他如闲庭漫步般,携一袭琉仙轻纱白衫从副席位缓缓向账口行去。
只是每接近或即将接近一个席位时,坐于席间的权贵都恨不得再用力缩进脖子。
生怕稍不留神惹了这阴邪至极的疯子不快,悄无声息变成一滩血水,下场可能还不如那才被拖下去的宫婢。
毕竟那宫婢是皇后娘娘的大宫女,他都可以丝毫不顾帝后将其残忍屠杀,还有什么是这个疯子做不出来的?
当然,这些生怕自己死于非命的人里,可不包括许意棠。
不仅因为识海里留存前世楚端静所言,傅晚韫是这九州唯一不会伤她之人,还有方才傅晚韫看似残虐至极的血腥手段,实则变相为她出了口气。
……否则,怎么解释他心情不佳到要与一个宫婢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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