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还能听到老弱妇孺的残喘。
后来,便只剩风雪的怒吼和一句话——
来世必当让傅云泽血债血偿!
“公主?公主……”意识涣散之际,耳边仿佛落下了关切而焦急的轻唤。
……谁是公主?
许意棠下意识睁开眼,便被头顶的紫色纱幔惊到了。
谁在唤公主?
一定是睡姿不对劲,所以才会做这种被人唤“公主”的春秋大梦。
作为一个刚过完期末周的考试人,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好好闭眼再睡会,耳边再度落下的娇俏声,像一盆哗啦啦的凉水。
从头顶到心窝,泼得她一个激灵,瞬间瞌睡全无。
“端淑公主,我们公主真的身子不适,您改日……”说到最后,女子的声线越发焦急,隐隐带了一丝哭腔。
“狗奴才胆子真是肥了,连本公主都敢阻拦?”来人趾高气昂的声线从远至近,直接很不耐烦让贴身侍婢开路,“让开——”
许意棠:“……”
不是她没听见,而是她不想说话。
脑壳里刚被塞满一堆熟悉到诡异的信息的她,生无可恋到只想仰天长叹:老天啊,要不要这么玩我?
长达十年书龄的她,并非不知道什么叫做“穿书”。
可知道是知道,和她能不能接受有关系吗?
欲哭无泪间,余光瞥见一位盈盈而入的少女。
一袭粉色交领襦裙,柳眉浅浅,杏眼含嗔,朱唇小巧,琼鼻高挺,肤色白皙,面若雪莲。
周身气度婉约圣洁,身形纤细,手持丝织团扇,行走间莲步轻移,俨然一个楚楚可怜的绝色佳人。
当然这个佳人,是在忽略她从头到脚都写着本公主天下第一、本公主很看不起你的前提下得出来的。
许意棠收回刹那间的惊艳,垂眸暗自提高警惕。
“好你个楚端静,修读《女则》不专注气到夫子便罢了,母后罚你在院中跪足三个时辰思过你竟敢装死!”楚端淑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涂满脂粉的小脸只有不屑。
“母后为了你还被父皇责怪,你倒好,光天化日还敢在这里呼呼大睡,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了?!”
不负许意棠所望,这位“端淑公主”不是一般的目中无人。
看她的眼光不仅充满了高高在上的鄙夷,说出口的话更是没有半点不客气。
“亏得父皇养你这么大,你克死你母亲便罢了,如今连书都读不好,真是不识好歹,狼心狗肺,给我们大楚皇室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