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培樟一只手拉着他,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脸,很认真地说:“因为我很想你啊。”
梁易舟呼吸一滞,随即他的眼睛有些暗淡:“别说这种话。”
许培樟就不说话了,他也平躺着,他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听起来有些委屈:“可这是我的真心话。”
梁易舟不知道该怎么答他,他轻轻地讲:“睡吧。”
“你说你不怪我,是真的吗?”许培樟把手指揭开一条缝,脸稍微侧过去一点,在偷看梁易舟。
“我自己愿意的,怪你干什么?”梁易舟笑了一下,觉得较真的许培樟很好玩,他想反正许培樟也喝醉了,这个人喝醉了第二天肯定断片,就多说了点话,“你跑过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啊。”
“不是。”这会儿许培樟很诚实,“我其实……”
但他说到这里又不愿意说了,他闭上嘴巴,闷闷地来一句:“没什么,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
“我那天心情很差。”梁易舟宽容地笑笑,“忘了这件事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许培樟觉得自己的心还是空了一块,但他不敢求更多了,他想他要有耐心,要一步一步慢慢来,把以前减掉的分数都一点一点加回来。
梁易舟躺着发呆,他想起前几天何邱淮问他的话。
“既然解约了,是不是可以跟我试一试?”
可感情这个东西最不讲道理,不是分开了,看不见了,就能一起消失的,也不是试一试,多看几眼,就能凭空产生的。
他想起梁蕊。
梁易舟发现自己最像梁蕊的地方原来在这里,就是对感情的那份偏执。
梁蕊把自己变成一个悲剧,梁易舟想他可以处理得比梁蕊好一点,至少不要对不该抱有期待的人怀揣什么愿望。
屋子里很静,顶楼的房间悬在黑暗和寂静里,会放大人的呼吸和心跳。
梁易舟闭上眼睛数数,想着一会等许培樟睡着了他再回剧组酒店。
他感受到许培樟的手动了一下,他松开了他的手腕,但没有直接拿开,梁易舟呼吸都变慢了。黑暗和寂静把他的触觉变得敏锐,许培樟的手指贴着他的手心滑了下来,似有若无的触碰,让人觉得痒。
梁易舟没敢动。
许培樟很慢地把自己的指尖挤进他的指缝,指关节碰在一起是没有声音的,但梁易舟只觉得自己有很短暂的失聪。
他只好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许培樟似乎是怕吵醒他,所以只是把指尖悬在那里,幸好指尖离脉搏很远,不太会暴露此刻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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