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丁嘉莉挠了挠裹在染眉膏中太久,刺痒痒的眉毛,“怎么样?”
“很美,人也美,舞蹈也美。”
丁嘉莉抿笑,“你少来。我跟你讲,这支舞很难的,第一天排练完我全身酸痛,像被打了的沙包……”
李寺遇自顾自话,“就是节目组的镜头晃得莫名其妙,还总是拉近景拍下半身。”
“那不就是舞台镜头要求的吗?我这双大长腿不好看?”
“好看,哪儿都好看。”
丁嘉莉哼声。
“莉莉,我知道才过了一会儿。”李寺遇顿了顿,仿佛感受到他的呼吸穿透听筒,拂在耳廓。
“但我开始想你了。”
丁嘉莉有一瞬屏住了呼吸,“我也是。”
*
之后休息了几天,丁嘉莉回乡看望父母,陪丁太太打了几圈麻将,听诸位太太夸张吹捧。成人已久,仍是母亲的瓷娃娃,她没捱到最后一天,提前返京。
代言、拍摄采访、商务站台、直播带货,通告接连不断。期间丁嘉莉还要专心致志背台词。
没错,又要进组了,公司不给人休假的机会。
丁嘉莉没资格抱怨,只向公司提出进组前她必须“神隐”一周调整状态。
本来她说去李寺遇那边,又觉得已经去过一回,再去反而引人非议。正同李寺遇商量,去哪里度过难得的二人时光,一点儿不羞赧地说:“我要谈恋爱!”
李寺遇收到消息,说邹青回国有一阵儿了,有时间的话一起去看看。
邹青的手术比较成功,术后恢复得不错,出院后就住在洛杉矶,其女朋友冯莞名下的一套房产里。
期间邹青的母亲一直陪同照顾,忍到邹青基本恢复正常行动能力后,说起性取向一事,仍要求女儿“变正常”。邹青的父母是上海人,可一点不洋派,觉得女儿真“出柜”他们面上太难堪。
邹青“乖”了一辈子,快四十岁了,和谁在一起,如何生活下去,照旧被父母的思想裹挟。
然而经历一场病痛、某种失去,邹青不愿再忍受。向母亲吼出一直藏在心底的话:“二十三岁我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你们嫌弃人家没名气,不是上海人,说我还太小,不要放弃前途。我一直想说,感谢你们!我没有和男人结婚,我发现了自己——”
昂贵的艺术家花瓶摔在地上,母女在这一刻决裂。
冯莞得知后找人把邹青接回北京,安置在燕郊的别墅里。房子是早前打算和丈夫离婚时购置的,写的邹青的名字。
丁嘉莉走进这幢格调雅致,绿意盎然的别墅,在上二楼的拐角一面窄墙上看见几幅框起来的照片。
邹青粲然而笑,没有露出但可以看出是裸裎的;冯莞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两个女人穿着婚纱面颊贴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