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瞬间变得黑暗,江闻岸的眼睛有点不适应,不自觉闭了闭。
沈延独自往里边走去。
不一会儿江闻岸就看到黑暗之中他的剪影,待到沈延亲自点燃蜡烛,他才发现沈延是坐着轮椅出来的。
“你的腿……”
都过了半个月了,况且先前看不出一点异样,昨夜还那么自如地做那档子事,江闻岸便自然而然地以为他已经好了。
而且他坐的轮椅,好像也不是原来那张了……
闻言,沈延点蜡烛的动作顿了一下,只是唇角轻挑嘲讽一笑。
等到蜡烛足够将一整间屋子照亮,沈延才停止动作。
他眼眸半抬,对着里头说了一声:“出来。”
江闻岸不明所以地往里看,这才发现原来里头还藏着两个少年,都是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他们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在沈延身前跪下。
还没弄明白沈延这是想做什么,便见他倏地朝自己看来。
沈延似笑非笑:“到那里躺好。”
“是。”两个少年毕恭毕敬,只是江闻岸分明捕捉到身子较瘦弱的那位颤抖了一下。
他皱起眉头。
沈延冷不丁开口:“听闻江先生最喜欢玩这个年纪的少年,朕倒好奇是怎么玩的,江先生不如示范给朕看看。”
明明未及冬日,他的声音却像一支冰箭,直直刺入江闻岸的心扉。
他目瞪口呆:“什么?”
江闻岸的身子晃了一下,因为他看到那两个少年怯生生地朝他看了过来。
他看过佟玉婉的画像,自然能认得出来,这两个人都跟她有相似之处,尤其是那位身子瘦小些的,更是足足有六七分的相像。
“怎么能……”
沈延勾了勾嘴角,眸中却只有寒意,“怎么?江先生作为朕的先生,不愿意教朕?”
他顿了一下,眸光微闪,“大理寺搜到了沈彦昭和梁子慈对朕不敬的诗作,江先生说,朕是先审谁好呢?”
江闻岸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延。
梁子慈尚且不说,沈彦昭素日里最不爱好这些诗啊词啊的,又如何能写出对皇帝不敬的诗来?
可他又知道,君若是想要臣死,做臣子的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
沈延没有躲闪,直视他有些惊讶的眼神,他继续道:“还是……绯言的那个弟弟呢?说起来他如此年轻,想来更加经得起审问。”
江闻岸捏起拳头。
“江先生觉得朕是要先去审问他们好,还是跟着江先生在这学习好呢?”
“我……”江闻岸强忍着屈辱,倔强地挺着脊背,“我教,求陛下……明察。”
沈延眉一扬,并未接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硬榻上两个怯懦可怜的少年身上。
江闻岸转过身,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