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安摇头:“先不急,待县试考过再说。我想念官学,若是成绩好,每月可领粮食和银两,你也能少受些苦。”
甄妙不觉得苦:“我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做,多赚些银子也没坏处。这里虽说好,可我还是想攒银子买个属于咱们自己的院子。”
无根漂泊的日子总是让人不踏实,摇摇晃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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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甄娟将明儿要用的食材备好,刚要去关门,一个人急匆匆而来,微弱烛光下,映照出男人羞又急切的脸:“回到家听我娘说了林相公的事儿,要紧吗?我带了些东西来,许是唐突了些,还请娟娘别恼。”
甄娟借着光定定地看着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他只比妙娘大一岁,眼睛里一片清亮,像雪一样干净,这样的人,她有福气和他过一辈子吗?
“快进来吧,吃过饭了吗?”
甄妙出来倒水,听到姐姐和人说话,好奇地走到门口,正好听到男人强装镇定地声音:“吃,吃过了。”
“瞎说,一看就是刚收工回来,热水都没喝上一口吧?”
甄娟倒了一碗热水端过来:“去去寒气,还有几个温热的饼,你先吃些垫垫肚子。我妹夫遭了些皮肉伤,不要紧,你有心了。”
顾山赶紧起身接过来,冰凉的手贴着碗边,还碰到了柔软滑嫩的皮肤,他愣了下,哪怕看不见,他也知道此时的自己脸有多烫。
手渐渐有了知觉,笑道:“没事就好,往后有事来陈记粮油铺找我就好,虽帮不上什么大忙,出力气倒还是成的。”
他端起茶碗一口一口地抿着喝,干到起皮的唇突然碰到热水有微微的刺痛感。
甄娟看他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心里一热,笑得更加柔和:“明儿能抽空来我家一趟吗?”
顾山在铺子里做得是苦力活计,他为人厚道老实又识字,掌柜的也有意将别的活计交给他,若是忙不过来他也会帮着记账对账,好几次同他说练会了本事让他做个账房先生,轻省些工钱也多,他那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貌美温柔的女人,穿着得体,举止有礼,对他笑,给他倒水还给他拿东西吃,想想往后成亲与她一起过日子,自己成天灰头土脸,赚的工钱也不多,太亏待人家了。
他将水喝完,恢复湿润的唇快速地抿了下,说道:“掌柜的说想教我做账房先生,帮着管店里的琐碎事,我会用心学。”
甄娟手指在冰凉的桌沿来回滑动,听到他的话抬头看过来,惊讶道:“你还识字吗?”
顾山摸了摸头,尴尬地笑:“念了两年学堂,不是读书的材料便放下了,字还是认得的。”
孤男寡女也不好长待在一处,他虽不舍却也顾及她的名声,起身道:“天太晚了,我也该回了,娟娘早些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