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沈先生的脸色瞬时变得乌黑,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指着林书安想斥责碍于当前场合不好发作,且说话间有旁人看过来凑热闹,更让他这口气堵在心里吐不出来。
偏孙先生还狠狠地要在他的伤疤上踩两脚,不依不饶地追问:“倒不妨说来听听,到底哪点让你瞧不上了?”
“学堂当有学堂的规矩,因入学之人乃贵门之子丢下一众学子不理会;稀有古籍本就难得,任由旁人玩弄;学子间发生口角不问是非包庇行凶之人,这便是学生那日所见之事,书安知是非善恶,着实无法做到装聋作哑,所以才做此决定。”
林书安抬眼看了一眼几欲发作的沈先生之后转向自己的先生,见先生投来安抚无事的眼神退到一边不再开口。
“混账,你血口喷人,你不知其中缘故大放厥词污蔑我的名声,我倒是得怀疑你有何用心。”
孙先生此时挡在学生面前,一副护崽的模样:“沈兄这话十分没道理,是你说好奇我学生才说了实话,他也无意得罪与你。若不是你自己提及,我想他这辈子都不愿提及,毕竟沈兄这般作为着实让学生心寒。除非天地亲君师上门来寻,收了学生银子怎可如此怠慢?想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沈先生反驳不得,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好个姓孙的不亏是小肚鸡肠,方才他不过是好意提点他两句竟这么掀他的老底。好在此时园子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的脸面丢的不算彻底。
林书安在如刀扎一样的目光注视下和孙先生一起离开。
“既然家中缺钱为何不争个头名?五两银子可不少,若不是你执意藏拙也不至于毁了那篇文章,当真是可惜了。”
林书安垂眼看向地面,唇角难得扬起弧度,笑道:“明儿学生将重写过的文章交给先生请先生指点。藏拙……年少时不服输好斗,不想带来诸多麻烦,早听闻斗文有老爷会为家中小姐选婿,不论真假避开为妥,免得沾染麻烦伤我娘子的心。”
孙先生愣是被他给逗笑了,不过他所言不假,若不是他如此只怕傅老爷和傅小姐还真要将他选做佳婿。
两人走至别苑外,在不起眼的墙角交谈了两句才分开,目送先生走远,林书安望了眼天色想妙娘这会儿还没收摊,等忙完正好逛逛看家里有没有要添置的,也好顺便买回去。不想没走几步远就看到她神情萧瑟、眉头紧锁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想的正出神。
林书安走近有意逗她这么放不下自己,连买卖都顾不上一直站在这里傻等也不知道有没有知道结果,刚要开口却意外地发现她眼眶发红,瞧着像是哭过了,当即冷下脸,沉声问道:“谁欺负你了?”
甄妙听到梁小姐和傅小姐的谈话就出来了,心烦意乱的她无暇顾及他是否得了个好名次,但既然能入傅小姐的耳想来并不差,别人喜她的心却宛如刀割。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甄妙的身体倏然紧绷,下意识地看向别处,声音略哑笑得有几分牵强:“相公怎么出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错过你了?怎么样?相公是不是拔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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