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安闻言脸色大变,也顾不得与身边人多费口舌疾步往家赶,越想越心焦索性大步往家跑,惹得谈笑正欢的同窗无不惊讶看过来。
在旁人眼中他宛如谪仙,精致的五官与坚毅的轮廓浑然天成,怎奈天上月竟被乡间野丫头亵渎。
汗水迷了他的眼,耳边尽是自己的呼吸声,因为急切他双眼微微发红,顾不得喘口气快步走到正在洗果子的甄妙身边,话里都带着喘:“谁欺负你了?”
甄妙一听顾不得擦手上的水抬起来捂他的嘴,往后看了一眼确保婆母没听到压低声音,娇嗔道:“相公别嚷嚷,晚点儿再同你说。”
看他担心到失态,甄妙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左右四下无人,她羞涩地握住他厚实的掌,指腹勾了勾了他的掌心,林书安的眸色转深,喉结滚了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夜里星光漫天,皓月当空,林书安一下一下摇着扇,对主动往自己怀里拱的人无奈:“我一听说你受人欺负也没顾上问就赶回来了,方子凌非善人,他若心肠软了赌坊早关门大吉了。”
甄妙应了声:“这种人躲不得也惹不得,对了,他说他弟弟和相公是同窗。”
林书安眉宇紧攒,既然那对夫妻落入方子凌手里不脱层皮别想安稳出来,可他并不觉解气,妙娘受刁难他却不在身边,眼下她说无事定然心里发苦委屈。尤其是藏在暗中的人,当真可恨。
“我与他弟弟不过点头之交,倒是前两年因为他赌庄开张写祝词一事闹过些许不快,今儿又碰上了,倒不知算什么缘分。”
甄妙原本平静的心顷刻间掀起风浪,与相公有过节?她说怎么好端端的会照顾她生意,莫不是打着什么坏算盘罢?
相公一身正气自然瞧不上赌这个字,她后来才知道那二十两聘礼是他代郑爷为其父作的贺寿之礼,当今圣上以仁义忠孝治国,首推人以孝为本,拒了方老板并无何不妥。
她不知诗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眼中所见不过铜钱饭菜,竟不想差点为相公招来麻烦。
“相公,我想这汤还是不卖给方家赌坊为好,我怕给你添麻烦,成与不成全看老天垂怜了。”
林书安眼尾扬起,轻轻为她打扇,笑着安慰道:“既应了只管做便是,睡吧,明天还有得忙。”
呵!如今他不愿指望老天,人为恶,关老天何事?冤有头债有主。
昨天傍晚赌坊那边来人说要的多,甄妙为此换了口大锅熬制,一天两回,甄妙倒也应付得来,只是她已下定决心推拒掉,钱虽重要却也无法与相公的前程相比。为此她特地和眼前活计同往赌坊,总得把话当面说清楚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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