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声便相当于默认了。
今夜月色很淡,屋外虫鸣怯怯,屋里只能看清彼此的轮廓,两人之间隔出一块,怕她不舒服,所以他从不越界。
甄妙咬了咬唇往他那边靠过去,小声道:“我做之前就想好了,想赚银子就得瞧人脸色,被说两句也没什么。而且他还给我指了条好路,镇上的人多爱去茶肆消遣,要是能做成倒是比我一个人卖强。”
林书安见她像小鼠一样直往他怀里拱,心瞬时化成一汪柔泉:“我放学回来不见你,与人打听知道你去了那边,你要强不想被人看见,我只能走开。妙娘,银子我来想法子,我去给人写赋、写碑铭,我不想你这么累。”
甄妙想也没想摇头拒绝:“那不成,相公好好念书才是正经事。我听说镇上这些大富人家私下牵绊甚多,我怕为相公招来麻烦。你不要顾及我,我没有逞强,凡事头一遭总得磕碰过才能知道成不成。”
林书安在她发顶上亲了亲,他晚入学落下不少功课,这几天大把时间都用来补习。偶有不懂之处会问先生,先生虽不吝啬倾囊相授,只不知为何先生对他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不知是哪儿不妥招来先生不满。
这些他不会同甄妙说,在她眼里自己是个无所不能之人,他又何必残忍到去用真相戳她,只能再勤奋些好早日如她所愿。
第二天清晨,甄妙醒来刚要起身被隔壁屋响起的尖锐得变了声的怒骂给吓了一跳,连熟睡的林书安也被吵醒,跟着坐起来,揉了揉眉心,缓了一会儿问道:“怎么了?”
秦大娘骂人从不顾及自家颜面,随心所欲多难听的话都骂得出来。
“不就才回来值当什么?有人倒贴那是我儿的本事,你瞧不过去就哭哭啼啼的哭丧呢?带个拖油瓶吃我的喝我的我也忍了,再这么不知足休了你。”
随之而来的是秦嫂子压抑又痛苦的哭泣声。
思及那日所见不难猜出是为什么争吵不休,这等龌龊事向来是关起门来捂着生怕给外人知道,秦大娘反而觉得脸上有光,这世上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有。
被吵醒都睡不着了,连林母那屋也传来了响动,甄妙进去伺候,林书安去生火烧水了。
林母往外看了一眼,小声说:“这两天我瞧这婆子鬼鬼祟祟总围着咱家这边打转,一准存了坏心思,你当心些。”
甄妙不想让婆母费心不相干的事,安抚道:“没事娘,往后少与她来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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