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道声音催促她走得再近些,她在台阶下站定,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在清风吹拂下很快散去。
着玄色长衫捋着山羊胡须的掌柜支使学徒抓药,他站在药柜外眼帘低垂,薄唇紧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莫不是林婶子……
而她也只能到这里,不好越界,无缘由地亲近会让他厌烦吧?挣扎几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虽活了两世直到此刻才知何为情愫何为悸动。
她突然有点佩服常梅,虽有错却对范景一片痴心竟能为心上人博到这等地步。
不知道他何时出来,甄妙将手放在跳动的心口深呼吸一口气,皱眉思索该怎么同他提自己的难处,大胆又莽撞。
她毫无头绪,心情烦躁,十指无意识地交缠在一起,不经意抬头却正好撞入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突然脑海中轰地一声爆开,徒留一片空白。
一切全乱了,方才想好的说辞全都忘到一干二净,狼狈又窘迫。
他站姿笔挺,清隽俊逸,本就身高颀长又站在一尺高的台阶上,对娇小的甄妙来说有种无形的压迫感,眼睛闪烁不敢与他对视,又气又恼垂头看向地面,鞋子上沾了尘土显得脏,想遮却毫无办法。
林书安一手握成拳负在身后,拇指一遍一遍擦过手指上的薄茧,俊脸无表情,望向羞得面颊绯红的漂亮姑娘动了动嘴角,片刻后如清泉经过的悦耳嗓音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甄姑娘有事?”
担心你是不是有心事?发生什么事让你竟连马车都不避让?问这些未免管得太宽。
问他“你愿不愿意娶我?”太过直白了些,甄妙张了张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投来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吞了吞口水,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她才如蚊吟般吐出一句无厘头的话:“我给你单留了饼,我送……”
刚才跑得太急竟忘了带!
林书安见她头又低了几分,能清楚看到被薄汗打湿的鬓发,红唇微抿成线,好一副自戳谎言的憨傻模样。
“甄姑娘若是为了先前几件举手之劳的小事,大可不必这般客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要再送东西了,林某还有事先行告辞。”
甄妙眼看那人三两步走下台阶,男人步伐坚定行走如风,眨眼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急切涌上心头,她贝齿紧咬红唇,两眼一闭,鼓足勇气叫住他:“林大哥留步,后天你可否有空?我有话想同你说,午后我在山上清潭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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