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把所有的事情,”江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出来,“想起来。”
“我……”江容眼圈红了,他不喜欢自己爱哭,但是他又知道,顾小文这个损东西,喜欢他哭。
所以他眨了眨眼,眼泪就这么掉下来。
“我想起来,”江容声音带着颤音,凑近顾小文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有多爱你。”
顾小文听到了这句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撞击着,她曾经并不相信什么爱情,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有些无处可逃。
江容把她抱紧,顾小文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久久没有抬起来。
江容或许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能够保护一个人的男人,但是他又是最最坚韧和长情的人,只要给他时间,他就会一直给你惊喜。
而顾小文,也不是那种安于婚姻和依赖的女人,她清醒地知道想要的就要自己去伸手,去要,去歇斯底里拼尽全力地争取。
不能等着别人送到你的面前,那么最开始几次或许是爱护,到后面,就会变成施舍。
她不允许自己站在伸手索要的弱势那一方。
只能说,他们是最适合彼此的。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跟你一起高兴啊。”顾小文闷闷的声音,从江容怀里传来。
江容摸着她的头发,手上的干面蹭了她满头,他想起两个人在另一个世界垂垂老矣的时候,她也曾这样满头花白地在他怀中老去过。
江容突然答非所问地说,“这一次,你先去。”
江容说,“我来送你。”
先走的人,总是轻松愉快的,他不敢想象,他离开之后,顾小文剩下孤独一个人,怎么度过剩下的漫长岁月。
他说得没头没脑,顾小文却听懂了,她笑了笑,眼中含泪地抬起头,在这个美好的简直加上了滤镜的午后,点头答应,“好啊,我走了,你会跟着我来吗?”
江容没有回答,只是笑笑,顾小文却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江容不会独自活着,在没有她的世界里。
一个人会爱一个人到什么程度呢,便是如那攀附大树的藤萝,勾勾缠缠,朝朝暮暮,不死不休。
顾小文从前总觉得,过于浓烈的爱恨,都是病态的,而现在她才知道,其实比病态的强烈爱恨更可怕的,是丧失了爱恨的能力。
她曾经丧失过,现在她又把一切都找了回来。
她像一只贴树皮虫子一样,粘在江容的身后,看着他煮好了所有的小馄饨,再和他一起热腾腾地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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