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文松开表情堪称扭曲的梁惠,站在她很近的距离说,“我知道你们家有个监控,位置正对着他的地下室,那个监控是你拨歪的吧?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梁惠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顾小文看了眼卧室门的方向,那两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看动画片入迷,都没有出来。
梁惠这么多年被简文已经吓破了胆子,早些年她还有逆反的心理,也尝试过跑。
但是简文不仅仅是崇德学院教导主任,他家底殷实,他爸爸以前是经商的,就算现在在国外定居很少回来,他在那个梁惠到死也够不到的圈子里,有很多熟悉的人,手眼通天毫不夸张,梁惠甚至逃不出顺宁市!
“你快走吧,我,我和我女儿要睡觉了,”梁惠把自己耳边的碎发都别到耳后,决绝道,“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顾小文毫不意外她的反应,正因为事先预料到了,她才会先用一只耳勾起她的同情心。
但是很显然还是失败了,但这也不算多稀奇。
跟什么正义甚至是做人的准则都没有关系,她只是怕了。
敌不过,逃不脱,两个孩子舍不下,她能舍下什么?
对于舍不下的孩子和沦落在恶魔的地狱里面,舍下一个不会说话的畜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顾小文根据了解到的这些,其实已经能够想象出她的处境。
她可能确实带不走一只耳,甚至带走了也养不起。
这样的人顾小文也见得很多,梁惠至少没有在如复一日地折磨中湮灭人性和母性,她没有把自己的孩子给简文当作出气筒,也没有像那些被摧残了许多年的理智扭曲的女人一样,为了讨好恶魔给他当伥鬼,帮他找人折磨。
她只是吓破了胆子,以为牺牲了一些什么,这一次终于跑出来了,能够重新开始了。
顾小文被梁惠推了出来,她一点也不怨梁惠不肯合作,她甚至知道梁惠怎么想的,她之前开门的时候对自己那么没有警惕心,是想着简文那样衣冠楚楚的人面画皮,是不会来这样破旧嘈杂的地方的。
她和女儿们很显然都不怕吃苦,她们以为她们能过得好。
以为换了这么一个地方,就不会有藏污纳垢,错把这顺宁市可能最不安全的地方当成了安乐窝,可见之前在简文的手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但是怎么可能有重新开始呢?
伤口不可能因为捂住就痊愈,只会更快地腐烂溃脓。
顾小文了解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简文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暂时的放走了梁惠,但是他不会罢手的。
梁惠娘家里没有人了,一个结婚后自顾不暇的妹妹,还想着从姐姐那里寻求点金钱的帮助,一点钱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