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抽出扇子,做矜持状:“噫吁戏,此事急不得也。这三只金花不错,先记我账上,回头来结。”
掌柜的也认得他,苏轼身边最得力的小吏,宰相门前七品官呢:“也行。”
捕头和得力的捕头俩人搂着黄嘉往外拽,对掌柜的叫到:“借你们伙计一用,吃几杯酒就放他回来。”
掌柜的能说什么呢?这虽然是官家的买卖,不用行贿,捕头来抓个伙计出去陪着吃酒不算什么:“请便请便。”
四个人就到不远处的陈记酒楼,到包厢里点了一桌酒肉,三人嘻嘻哈哈的在蓝色、浅棕色的帽子上戴了金花,互相夸赞英俊,期待前程。
菜还没上齐,突然就一抖铁链,把黄嘉捆了起来。
黄嘉的反应不及,只对着捕头脸上打了一拳,就被人反拧着双手,胳膊都快拧断了,用铁链铁索五花大绑。
捕头顶着帽子上的金花,摸了摸脸,看起来更加凶恶:“好小子,你的事儿犯了!”
黄嘉愣在当场,试图挽回:“三位大人,您可别开玩笑,小人胆小,生平不敢干坏事。”
高俅从桌子下面爬出来,云淡风轻的抖了抖衣袖衣袂:“哼,从你找上我时,我就瞧出来了,你不对劲。”
捕头拿了个破布把他的嘴一堵,等酒菜上齐了,开始吃肉喝酒,任凭黄嘉在旁边哼哼唧唧的挣扎。
吃了能有小半个时辰,燕林推门而入:“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只有一个西夏风格的酒囊,皮囊的瓶口镶金那种,一个戒指,还有一张西夏画风的佛像。这都没什么,但是在房梁上发现一个小盒子,外面装的是交子,夹层里面是西夏文的信,不认得是什么内容,还盖着大印呢。你手下伙计说,他确实是一个人住,家里不常开火。”
捕头把筷子撂下,擦擦嘴:“燕班直辛苦。恭喜高郎君。”
“同喜同喜。”高俅拿了热毛巾过来:“快叫伙计来撤了这一桌,重新置办一桌,咱们陪着燕班直再喝一会。”
黄嘉在墙角扭来扭去,满眼的难以置信。竟然已经被抄家了!被发现了,可是为什么被发现?高俅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又绝望的想,西夏为什么要全面抛弃汉学汉文改用西夏文,如果没改,那自己就不会被发现。那是唯一一张西夏文的纸,纸上写的是自己的身份和皇帝答应的赏赐,怕的是回去之后皇帝丞相都换了,他们不认。现在要是强词夺理,说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世面上买的,看有大印以为是公文……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信。
燕林也确实饿了,被让到主位,又吃了好一会。
捕头叫来在楼下吃饱的捕快:“你去首饰搂,和掌柜的说,这伙计吃着喝着突发疾病,命悬一线,要他的亲朋好友来照顾他,我也得给他们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