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没有被杀的,但是可能暴毙,可能自杀,可能疯掉。
“我知道,全仗六哥宽宏大量,我才敢如此。”
保母又轻轻的抱着他,轻声讲了这半年来发生的许多事:“向娘娘面恶心善,没让我去掖庭受苦,方才凶你骂你,也是怕你又要出去送命。没真准备打你。她为你倒也哭了两次。”
“官家在这半年里,三次散步来到这儿,这可难得。”
“小郎君和公主们也多有感慨,担忧你生死未卜,恨你不辞而别,还梦见你几次呢。”
“弹劾你的官员少部分是为官家担忧愤慨,大部分是为了维护礼法,还有一些是因为重文轻武,不愿意见官家宠爱一个类似于武人的郡王。还有些人,是真心担心你将来志向远大。可是你所行非礼,也怨不得别人弹劾你。”
“刘娘娘对你并无什么恶感,只恨你让官家担心,依我之见,你如果叫她嫂嫂,求她帮忙劝解,她肯定乐意帮忙。凡是官家喜欢的,她都喜欢,凡是官家亲近的人,她都去亲近。”
说来说去,说了半个时辰:“你赶紧睡一会,养一养精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上朝受审。官家心里爱你,肯定在过年前做个了结。”
睡到晚饭时间,睡的口水横流,被挖起来又换了一套衣服,去陪着官家吃饭。
“等会等会,我先看看书房里的东西。”
林玄礼走到门口往里瞧,虽然说不是堆到天花板那么高,可是装文件字画防虫防潮的一米长香樟木箱,从门口往里瞧,除了还留了一条供人通行的小路之外,书桌四周也摆了许多箱子。
就像是推箱子的游戏一样,也留了些挪动的空间,粗略的估计,得有四十个以上。
“这里面都是弹劾我的?”林玄礼气乐了:“他们是没正经事可做,还是打死了卖笔墨纸砚的,天下之大,就盯着我一个郡王拼命弹劾?”弹劾人就没有成本吗?没有正经事可做吗?一本奏札才多厚?好家伙,这几十口箱子都填满了,卖废纸都能卖几百块钱的。
保母面无表情的吃梨:“你别忘了,你一走就是半年。一个月弹劾满几口箱子也不多。”她把手里的筷子搁在碗上,才伸手指了指门口的十几口大箱子:“这些箱子里还是空的,等着你呢。”
“哦。”林玄礼悻悻的伸手想拿一块梨子。
保母拿筷子打落他的手:“别拿手抓东西吃。”夹了一块梨片喂给他。
“呜。”
到了官家的寝宫中,和过去相比没这么变化,只是清供又换成了散发着幽香的水仙。
赵煦穿了一身红袍,带了家常的帽子。依旧是挑挑拣拣几筷子,吃的像个在减肥的美少年,看着佶儿一阵风卷残云的狂吃,一个芝麻烧饼在嘴边一晃就不见了:“宫外吃的就这么差么?军中也食不果腹么?怎么能让你瘦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