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你画的是丁原!”
那千宁慌里慌张地把画夺了过来,小心地收好,装到袋子里:“你,不要告诉别人。”
虞应是被自己的这一发现惊呆,那千宁清心寡欲,对所有事情都是淡淡的,她一度认为她情感迟钝,不曾有过情窦初开的体验,没想到竟然也在心底最深处藏了这么大的秘密,想来她的暗恋也是非常卑微吧,否则怎么会如此之多的画像,却没有一张正脸,她也忐忑于直视他的表情吧。虞应是又想起了那天在食堂看到丁原跟梁羽陵吃饭的事情,如果千宁知道爱郎早已心有所属,会伤心还是会放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记不得,应该没多久,又好像过了好久好久。”那千宁带着幸福的口吻叙述,暗恋是煎熬在自我满足的时间里度日如年,没有回音,希望渺茫。然而她似乎并不介意这样沉默不语地喜欢。
“他不知道?”虞应是明知故问,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种盼望:丁原知道,只是他拒绝了。
“当然,我不用这么事情增加他的困扰,他那么优秀。”
“他……”虞应是很想告诉那千宁,他没有想象中那么超凡脱俗,他也在谈恋爱,他也会给女友夹菜,可转念一想,告诉又能如何,自己不也是知道许知初与陆秋以郎情妾意,但还希冀与他一晌贪欢么?
有时候,单恋是一场苦役,自己单方面宣布开始,却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除非某一天,茅塞顿开,经过痛苦的放下,立地成佛。
“好,我给你保密。”
那千宁微笑着冲她眨眨眼,又继续收拾美术用品了。
“那暑假你会想办法跟他见面吗?”虞应是问她,实则是对自己的灵魂拷问。
“不会,有些人是在心里的,不用天天见面。”
那千宁的暗恋是有异于虞应是的,她喜欢丁原,沉默无声,一直惦念,无需见面,恒久如同在身边。而虞应是喜欢许知初,则想要天天见到他,想溺死在他的眼神里,想千方百计引起他的注意,想他对自己也偏爱……四十多天不能观赏他真颜,虞应是已开始担心自己每天要把他的音容笑貌想念多少遍。
“不去和他道别吗?”
“刚刚路过他座位的时候已经在心里道过了,反正都是明天见,也不必兴师动众。”
“放学自己走吗?”
“我爸爸来接我。”
“那……我们高三见。”虞应是弯起嘴角,对千宁张开双臂,千宁紧紧抱住了她。
终于放学了,虞应是跟于燕庆推着单车在操场上缓慢行走,他们相约一起回家。身旁同学风一般穿梭而过,嘴里唱着歌的,打着口哨的,高声喧哗的……群魔乱舞。
“那千宁和你挺亲密?”于燕庆笑嘻嘻问道。
“非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