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啄丝毫不加躲闪地回视,眼型不同,眼中所含的情绪相异,但一瞬间王雅云觉得那两双眼睛像极了,一样的让人生气。
越看她就越生气,最后王雅云怒极反笑,冷笑了声转身往客厅走。
白啄见她动作,顿了下,接着抬脚迈步,走出去时专门把许厌房间的门关上。
王雅云背对她,正在拿起桌上的水喝,要是白啄没认错,那杯水应该凉透了,倒出来已经好久了。
直到杯凉水喝完王雅云才转过身,她紧紧握着杯子像是要把它捏碎,“怎么,上学就学会了往男生家跑?”
那杯凉水的作用微乎其微,她情绪依旧激动,甚至不能好好说句话。
王雅云说话噎人,白啄并不想和情绪不对的人说太多,淡声道:“关心朋友。”
“朋友?”王雅云冷笑一声,“不上课关心到家里,你们关系可真是好啊。”
她说话阴阳怪气,让人不适,但许厌就在屋里睡着,白啄并不想吵到他,压着性子说:“是很好。他发烧了,我……”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王雅云眼中的怒火快要蔓延出来把白啄燃成灰烬,“他就是烧死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她听到那两句句话后愣住了,怔怔地看着王雅云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即使表现不明显,但白啄也不得不承认,她忌讳极了那个字,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甚至连个“再见”都不愿给那人说,因为只要想到整个人都疼得快呼吸不上来。
白啄避着,却架不住有人专门说出来扔到她身上,如颗炸弹,炸得她七零八散的。
更别说这句话还是对面的那个人之口。
而王雅云却没发现那瞬间白啄神情的变化,她的怒火似乎还没烧完,“……用得着你跑过来……”
“有关系。”白啄睫毛颤了下,喃喃道,“当然有关系。”
只有许厌好好活着她才能好好的啊。
断断续续的,后来王雅云说了什么她几乎没再听到,过了几秒白啄才像是反应过来,抬起了头。
“跑过来是我的事。”白啄唇上似乎和许厌的一样褪了血色,“没人关心他怎么样,我总要来看看。”
“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不管为什么,”白啄直视着王雅云一句一顿、字字清晰,“都不应该说那些话。”
“您不在意。”白啄说,”不代表别人不在乎,您说那些话……”
“啪!”王雅云气急,把手中杯子猛地摔到白啄脚下,有几个碎片甚至蹦到了她腿上,但现在是冬天,穿的厚,造不成一点伤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疼,疼得白啄颤抖。
她不配做许厌的母亲,一点都不配。
现在是,十几年后依旧是。
本来她还以为现在是不一样的,不管那份午餐还是那盒药,都让她以为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