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出生那天就在求救啊。
“可没人理他啊。”白啄蹲下身,把那些碎片捡到手心,“他向他妈妈求救、向邻居求救、向警察求救,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
“警察不管?”
“管。当然管。”白啄回应白凛,“可关几天又有什么用。”
白啄想,连向警察求救后,许厌就放弃了。
他放弃了求救。
靠自己忍着、熬着。
他习惯靠自己,习惯了一个人,所以才把她拒之门外。
“他就不会逃吗?”白凛艰难道,“明明他都能......”
杀了人。
“他能跑。”白啄把带着许厌眼睛的碎片捡起,“但他妈妈跑不成,他妹妹跑不成。”
“换一种说法,不愿意跟着他跑。”白啄用拇指轻轻拭去碎片上面并不存在的浮尘,对着它笑了笑,“好像都不相信许厌能让她们生活得更好。”
不能跑、不能动、不能反抗,否则在许厌护不住的时候就会加倍报复在那对母女身上。
“我不止一次想,许厌要是自私点,用您的话说狼心狗肺点就好了。”白啄把最后一张碎片捡起来,放手心里,站起身,“所以妈.......”
“您查他。”白啄手心握着那些碎片,一句一顿,“那您知道那一届漫城的状元本该是他吗?您知道他的成绩可以随便挑国内任何一所顶尖大学吗?您知道他比大多数人都要优秀吗?您知道我......”
白啄哽咽了下。
您知道我们本来是很配的吗?
她很优秀,许厌也不差。
他们本该很配。
白啄深吸了口气,最后一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那些话被白啄咽回了喉咙,刻在了心里。
“这就是他堕落杀人的理由?!”
依旧听到这样的质问,白啄心中的那根弦绷到了极致。
为什么不能听她说?
为什么连她的亲人都选择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那您让他怎么办?您明明知道他多少次差点没命,又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活下来!是那个人不放过他!”
嘣的一声,白啄心间的那根弦断了。
“您见过他拼尽全力活着的模样吗?我见过!”
“他一直忍着向上爬!他竭力想摆脱脚下的泥沼,是那个人死命拽着他把他往下拉!想把他的灵魂都钉在泥土里腐烂!”
“他挣扎了三十年!被恶鬼缠了三十年!您让他怎么办啊?”白啄失控了,“您为什么不问问那个人为什么缠着他!为什么不放手让他呼吸哪怕一瞬间的新鲜空气!”
“为什么这个世界就像是惩罚他的地狱!”白啄眼眶通红,“妈,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