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何止是烦,她觉得他烦死了。
舒禾皱着眉,扯了扯许嘉实的衣角,小声地道:“我们直接走吧,别理他了。”
许嘉实没说话,拿出手机,调出什么东西翻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面前的人,从表格里的第一列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念。
姓名,学院,班级,学号,手机号码,一个字都没错。
李城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自己这么私密的个人信息,一脸懵逼,现在看他连自己家庭住址和家长电话都准确无误地报了出来,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点慌张,立刻大吼了一声:“你干嘛!”
“没错是吧。”少年向前走了一步,低下头俯视着他,“没错的话,我替你联系爸妈。”
“干嘛?!”李城皱起眉,指着面前的人,又突然大笑了起来,“不会吧!你那么大的人了,不会还要使告老师、告家长这种小学生才用的手段吧?”
“嗯,”许嘉实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很淡,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坦荡极了,“行为和心理活动紊乱,存在感知觉障碍、思维障碍、情感障碍、智能障碍等现象。”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建议家长带你去精神科看看。”
身后的舒禾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简直不能自己。
李城被他一番话唬得一愣一愣的,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竟然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好心肠地给自己诊断病情,还是在冠冕堂皇地骂自己。
他又气又急,左手紧紧握拳,右手伸出一根食指,直怼着面前的人,一个“你”字重复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一双眼睛都憋红了,头顶几乎要冒烟。
舒禾不知道许嘉实怎么憋的,竟然能忍住不笑,而且,还非常一本正经地又再加了一句。
“反应迟钝、语言障碍,也属于精神病的临床表现症状。”
“你病得不轻,建议早日就医。”
像是披着白大褂的法医在宣判死亡。
口吻要多无情有多无情。
舒禾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一只手扶着许嘉实的胳膊,一手捂着嘴,肩膀一颤一颤的。
这反应落尽李城眼里,杀伤力成千上百倍地叠增。
他气得胸脯和肺都在起起伏伏地抖,冲着许嘉实大声嚷嚷了一句“你神经病啊!”,立刻气急败坏地走了,把步子蹬的哐当哐当的。
许嘉实见舒禾还在笑,偏过头看她,也勾了勾唇。
“有这么好笑?”
舒禾缓了许久,才抬起头问:“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一套一套的,杀人不见血。”
许嘉实挑了挑眉:“现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