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佳人试着抽手,贺九皋握紧,她眉眼含笑, “你说话好深情, 但行为好像又是背离的,你其实对我并不十分满意吧,假如我父亲和你母亲的谣言成真,那么我们还会开始吗?”
贺九皋半真半假说:“假如成真, 你做我的妹妹,我就做灰姑娘的姐姐,我曾经对你说过,我很卑鄙,你最好相信。”
谭佳人笑得眼角沁出泪水,“贺九皋,你太搞笑了”,稍顿,匀口气,正色说,“我们的父母曾被拆散过,在人生暮年,如果有在一起的机会,你要拆散他们第二次吗?虽然得知我父亲深爱过我母亲之外的女人,我的心情也很复杂,但不论真假,我都不准备干涉,那是父母的人生,我只管做好我自己。”
“至于你和我,我劝你还是再想想清楚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认识我到现在,想必心里有大致判断,应该也挣扎过,犹豫过,所以对我的态度阴晴不定,也良言苦口劝说过我,事后回想,你说的每一句都对,引发我的思考,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不好不坏的人,一个利己不损人的守住底线的人,一个有野心的企图走捷径的人,而婚姻是改变阶层最轻松的途径,因此我一度想做的事是通过婚姻完成社会资源再分配,你说过你做投机,在你眼里,我肯定属于不良资产,基于理性,既不会扶贫,也不会重组——”
贺九皋打断她,“看来你对我说过的话耿耿于怀,有必要说明的是,那段话我特指顾笑的家庭不允许他有‘扶贫式’婚姻。”
谭佳人指尖挠挠他手心,笑着问:“你会扶贫?”
贺九皋按住她作乱的手,很坦荡地说:“我不会扶贫,不,应该说这个想法从来没进入我的头脑,与我往来的人不论出身还是阶层都和我一样,我想当然会认为以后同我结婚的女人也来自同一阶层,就像童话故事中的王子和公主,注定相遇,并且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谭佳人憋住笑,“原来你只看王子公主的故事,那你一定没看过柳树下的梦。”
贺九皋自然而然道:“我不喜欢悲剧,但这篇童话我看过,讲述一对青梅竹马的故事,女孩为实现梦想努力,成为有名气的歌唱家,落魄的制鞋匠男孩向她表白,被发了好哥哥卡。当女孩和恋人举行盛大婚礼的时候,男孩悄无声息地冻死在柳树下,你知道我当初读完的感触是什么吗,一跨越阶级的恋爱没有好结果,二绝不陷入单恋,要谈就谈两情相悦的恋爱。”
谭佳人觉得贺九皋有意思极了,笑着反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两条都符合。”
贺九皋脸色莫名一红,“我起初以为你是公主,在CoCo沈的晚宴上,程景欢为难杜可儿,你挺身而出帮她解围,看上去很善良很美好,这就是你给我的第一印象。”
谭佳人意外,“你竟然对我这么早就动心了?”
贺九皋眼神虚虚地瞥向别处,没有否认,低低“嗯”了声。
谭佳人说:“然后你对我的好印象一路崩毁,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和我试恋爱?”
贺九皋理直气壮,“因为我高估了自己的理性,还因为你不讨厌我,我不会像制鞋匠男孩般陷于无望的悲恋。”
谭佳人挑眉:“我不完美,也不是公主,还像白雪公主她妈一样怀有心机,你仔细斟酌吧,万一哪天你想象的爱情破灭,我不会负责的。”
贺九皋看着她狡黠的模样,喜爱愈甚,喃喃道:“放心,我不会向你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