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皋定定心神, 鼓足勇气说:“对, 我来道歉。”
谭佳人略感意外,随即笑笑,“您言重了——”
贺九皋刚刚在浴室听管家说谭佳人回来,顾不上吹干头发, 穿着家居服急切跑来找她,是觉得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他做个暂停手势,“很抱歉打断你,我可以说句话吗?”
谭佳人颔首,“当然可以,您说。”
贺九皋低头致歉,“对不起,我为自己今天在电话中粗暴无礼的态度和语气向你道歉“,说着,他挺拔的身躯站直,抬起头,居高临下凝视谭佳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但我不会为自己的初衷道歉,因为我对你的担心并不是错误的行为。”
谭佳人风中凌乱,这两者有区别吗,我骂你一顿,然后说我担心你?
好吧,你是我的潜在客户,你妈是我的大客户,看在钱的份上,你说了算。
她暗暗吸口气,露出职业微笑,“贺先生,您不用说了,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贺九皋心中委屈,口气却十分高傲,“你或许认为自己是成年人,去哪里玩是你的自由,认为我对你的担心小题大做或者反应过度。”
谢谢,你的总结真到位呢,谭佳人心里白眼翻上天,脸上保持微笑,移开眼神,不跟贺九皋对视,转而研究他这套华贵睡袍上的提花暗纹。
贺九皋被她轻忽的态度弄得很受伤,低声道:“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是责备你的借口,请看这些报纸。”
他展开报纸,其中一条大标题下方醒目地写着:据警方消息,今年巴黎发生针对中国游客的抢劫事件27起,仅过去半个月就发生了10余起,被抢物品包括名贵手表以及其它名贵奢侈品,歹徒多数为骑摩托车的年轻人,通常在景点、商区和高级酒店附近作案。①
贺九皋视线掠过她的左手腕,接着说道:“你戴了劳力士金表,也是他们的作案目标。”
谭佳人不自在地将手缩回衣袖,她当然知道了,所以戴着假表出去玩,真表收在旅行箱内,有需要的场合才会戴上充门面。
“你如果只在巴黎第七区玩,我不会着急,但你去了巴黎近郊,93省那边治安真的很乱,恶性暴力犯罪事件层出不穷,枪击案也不是新鲜事,小偷抢劫犯那就更多了,再加上种族矛盾已经到了很尖锐的地步……”
“我说这些不代表你不可以去那里的跳蚤市场玩,你坚持去,我会派保镖保护你,但你不告而别,手机还联系不上,我很难保持冷静,希望你明白,只要你在我的住处停留,不管一天还是一小时,我都对你负有责任。”
“说了你或许不信,我在国外出行都会请全天候安保,我也习惯了生活中有保镖跟随,因为我包括住在第七区的有钱人注定会吸引不法分子的注意,我从小就被教育谨言慎行,为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考虑,必须对风险保持敏感,我不是在危言耸听,也不是有被害妄想,而是想告诉你,基于以上事实,我的担心并非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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