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她会定时去做心理疏导,和医生之间的相处比起医患关系来说更像朋友,所以这回打电话也真的只是抱着随便聊聊的目的。
对方切入话题的方式一如既往的轻松自然,不知不觉她就说了很多。
聊到最后,医生温和道:“谈,你知不知道‘回避型依恋’这个词?从我们刚才聊的那些来看,你可能有这个倾向。”
……
半个多小时后,谈听瑟挂断电话,一个人撑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往外走。
一边走,她一边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词条。
回避型依恋……
翻看释义与科普的同时她轻轻拧开门把手,正要抬脚踏出去,走廊上却忽然飘来对话声。即便双方都压低了嗓音,可她却依然能听出其中的剑拔弩张。
也能通过音色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我来找她当然是因为有事,你有什么资格管?秦安文还想让你把人直接让给我,结果你们之间什么都不是。真可怜啊,我只是她的继子,她却忙前忙后地为我打算,甚至要牺牲你这个亲儿子的利益……想不想知道她这些年怎么为我们做牛做马的?要是我没记错,她来法国之后好像就彻底把国内的‘家’抛在脑后了吧?”
这是诺埃的声音,他一边说一边得意地嗤笑。
下一秒,诺埃语调讥诮地继续道:“而我和谈……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曾经进行到哪一步了?我已经睡过她了,不亏——”
话音未落,痛呼伴随着闷响在走廊上响了起来,紧接着是纷杂又暴力的动静,显然是被打的人还手了,随之而来的是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搏斗。
谈听瑟心里一跳,下意识就要冲出去。
因为她已经猜到了此刻站在诺埃面前的人是谁。
可下一秒,她脚下却又硬生生停住。
另一道嗓音更冷更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敢动她?记得留心自己的两只手。”
“这里是巴黎!是法国!你以为你能为所欲为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男人的口吻有种居高临下的冷血,“我还以为那天的警告已经够了,既然你这么心急,那明天就好好欣赏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吧。”
谈听瑟愣神两秒,脉搏随着急促的心跳一起在耳畔勃勃鼓动起来,又急又重。
她徒劳地吞咽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后退一步,轻轻地把门重新关好,然后转身走回沙发旁坐了下来。
腿搭上膝盖的瞬间,她才陡然发现自己的手心隐隐发冷。
……
陆闻别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诺埃从走廊另一侧离开。
确定人真的走了以后,他先拿出手机给谈听瑟发信息问她在哪儿,然后才抬手从衣领一直整理到袖口,把刚才动手时的凌乱与戾气全都一一收拢在考究平整的衣装之下,恢复成衣冠楚楚又沉稳内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