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望着她, 失笑, “就算是把我当司机, 坐后面是不是也有点说不过去?”
她窘迫地收回脚,转而走向副驾,坐进去时他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护在她头顶。
谈听瑟垂眸, 系好安全带后抬眸看向挡风玻璃外,看着他绕过车前开门坐进驾驶座,熟悉的木质香与朗姆酒味与空调出风口的暖风混合在一起,绵稠地向她包裹而来。
她早上习惯练瑜伽、喝黑咖啡,再被室外冷风这么一吹,原本困意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但现在,却又被裹挟到昏昏欲睡的朦胧气氛中。
仿佛她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
否则她怎么会心平气和地坐在车里,让陆闻别送自己去剧院排练?气氛还和谐平静到近乎诡异。
“冷吗?”陆闻别问,抬手探到空调出风口前去试温度,五指干净修长,手背上掌骨根根分明。
谈听瑟摇头,“不冷。”
“吃过早餐了?”
“嗯。”
简单的对话中,车缓缓驶离。
“再睡一会儿吧。”他说。
“不用了,我没有补觉的习惯。”有他在旁边应该也没办法睡着。
“无聊吗,”过了会儿,他又瞥一眼车载音响设备,“有没有什么想听的?”
谈听瑟本来想说没有,但又觉得一路上太安静的话好像会更让人不自在,于是抬手随意打开了音量键。
旋律滴落在安静的空气里,让她意外的是这旋律非常熟悉,仅仅是听见由竖琴演奏的序奏,她就蓦然反应了过来。
——柴可夫斯基的《花的圆舞曲》,这是芭蕾舞剧《胡桃夹子》的第二幕中糖梅仙子与其他女仙群舞时的配乐。
对她来说,这首舞曲意义非凡,代表了理想成真。
谈听瑟吞咽了一下,润泽干涩的喉咙。
竟然一打开就是这首曲子。
再凑巧也不可能有这种巧合,只可能是陆闻别故意的。从前她无法想象他会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多话、嘘寒问暖,也想不到他会连这种小细节也投其所好。
向来只有别人巴结讨好他的份儿,他能接受对方的讨好就已经很难得了。但现在,他却对她用了这样的心思。
这是她从前梦寐以求的一份“特殊”。
“你选的?”谈听瑟看向窗外。
他“嗯”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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