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走上前,生疏地把衣服展开,试图披在谈听瑟单薄的肩膀上。
下一秒,她往旁边退了两步躲开,空落落的病号服像一阵风,若有似无地掠过他的手指。
“不是冷吗?”陆闻别手一顿,“衣服是新的,如果不喜欢我再让人买别的。”
谈听瑟没回头,语气很淡,“我不冷。”
他拧眉。窗户大开着,空调温度再高室内也没办法彻底暖和起来,更何况她还是直接站在窗边。
然而僵持片刻后,他放下了手。
陆闻别沉默着将衣服放到一边,抬眸时恰好看到她目光匆匆瞥过旁边的桌子,他下意识跟着看过去,视线蓦地顿住。
桌上没放什么东西,除了他吃过一次后随手放在那里的药。
准确来说,是她让方姨买给自己的药。
陆闻别攥紧手,不动声色地将心底的情绪压下,手臂的疼痛、发热所带来的不适好像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忽然,他拿起放在一边的车钥匙递给方姨,以可能有东西落在车上为理由让对方替自己跑一趟。
“欸,好,我这就去。”方姨没多问也没多想,问清车牌号后就拿着钥匙走了。
谈听瑟却转身冷淡又戒备地看着他,显然猜到他是故意把人支开。
“你……”陆闻别顿了顿,下颌线微微收紧,沉沉的眸光有片刻的沉寂,“顾加恒的事,你知道了?”
或许是因为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所以他没有选择直接把药的事问出口。
他竟然也会“不敢”。
话音刚落,谈听瑟目光微动,很快若无其事地和他错开视线。好一会儿她才语气生硬地道:“知道了又怎么样?”
“是我安排人做的。”
她一怔,神色有些复杂,看上去却并不意外。
陆闻别喉间莫名干涩,始终留意着她的表情,“你知道?”
“猜到了。”谈听瑟神色漠然地抿唇。
“我不是为了报复他,或者捏造这些逼他远离你。”他盯着她生疏地解释,语调略有些不自然,“这些都是事实。”
“你想用这种方法告诉我,我当初的选择很可笑?”她松开紧抿的唇,唇上泛起微微的血色,“还是想让我知道,我又信错了人。”
陆闻别有瞬间的怔忡,酸涩之后细密的痛意蔓延而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皱眉,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再次解释给她听,“只是想让你知道他的真面目,不要被他欺骗,仅此而已。”
“现在我知道了,你不用一而再再二三地强调。”谈听瑟别开脸加快语速,像是在掩饰什么,语气硬梆梆的,“既然让我知道真相就行,那为什么非要跟我强调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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