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听瑟闭着眼无声躺着, 装作疼到不太清醒,假装对谁救了自己这事依旧一无所知。却又在一片黑暗中悄悄抬起手,费力地擦掉脸上的汗与泪水。
……
医院急诊大楼仍亮着灯。
谈听瑟躺在诊疗床上, 医生在她腹部按压着询问痛感,她狠狠一咬下唇, 即便疼得只能小口小口呼吸, 也竭尽所能地用平稳如常的声音一次次回答。
陆闻别就站在几米开外, 她转过头, 竭力回避着他的身影。
被医生按压到右下腹时, 眼泪几乎瞬间就涌了出来。
“疼吗?”
她颤抖着松开咬紧的唇, 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痛呼, “……疼。”
“怀疑急性阑尾炎发作。”说完,医生便安排她进了诊室进一步检查。
诊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明明腹部还疼着, 谈听瑟却如释重负。
很快检查结果确定,没有亲属在身边,她只能自己签手术同意书。签字时她什么也没想,只是万分庆幸炎症是在巡演结束后才发作的,而且还恰巧就是演出结束的当晚。
至于陆闻别正好出现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没精力思索了。
谈听瑟清楚阑尾切除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时候她出奇的脆弱,同时也很害怕。可是想来想去,她竟然都想不出此刻谁等在手术室外才能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一个也没有。
……
手术正在进行中,科琳想到谈听瑟说不想这么晚打扰其他人,于是没打电话把领队吵醒,只是给对方发了条消息报备行踪。
发完信息,她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手术室外的男人。他从谈听瑟进了手术室起就一直站在那儿了,现在看上去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科琳回忆起刚才对方的种种表现,慢慢走上前想说点什么,余光却瞥见他白色的衬衣衣袖下隐约透出一点红色来。
她愣了愣,出于礼貌先喊了一句:“陆先生?”
闻言,男人仿佛才回过神似地,不疾不徐地转头朝她点头示意。
“谢谢你帮忙,已经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照顾谈就好,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科琳一边说,一边想到了几天前在游轮上看到的情景。
她总觉得他对谈的感情不一般?
“你是外籍,而且不懂中文,办住院手续、和医护沟通都不方便。”陆闻别淡淡道。
科琳讪讪,“也是,那……麻烦你了。”
走廊上重新安静下去,两人都在等着手术结束。
陆闻别退后两步,在椅子上坐下时手臂顺势撑在大腿上,却因为右手手臂突如其来的疼痛不自觉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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