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没有,对吗。”她替他说了剩下半句,“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我应该为此而感恩?陆先生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经是怎样居高临下的态度、又说过什么刻薄的话,是不是忘了这件事当初是由我结束的而不是你?你根本没做过这种选择题,不必现在来假惺惺。”
尾音蓦然拔高,在寂静的四周如同颤巍巍断裂的弦。
原本她不想说这些的,也从没想过在这么久以后再用这些问题和陆闻别纠缠不清,但她一次次被激怒,情绪一次次累积,如同风掠过本该熄灭的野火。
她紧盯着面前的男人,为了平复呼吸,胸口急促地起伏。
“当初那些话,我很抱歉。”
谈听瑟以为会听到回答,却在良久后听见男人嗓音低哑晦涩地道歉,一字一句说得极缓。
这迟了整整两年半的道歉,如今已经沉淀出了更多的意味——或许有愧疚、后悔……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不想去分辨这一句道歉里到底有哪些含义。
“你道歉,只是为了你自己能从过去脱身,就像你这两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我。”谈听瑟任由火苗蚕食愤怒,那个属于委屈与悲伤的角落却空空如也,或许早被磨光了,“但对我来说,你道不道歉,我根本不在乎。”
她看着陆闻别的手微微动了动,或许是想抬起来扣住她的手臂,但最终没有。
在他逐渐龟裂的表情中,谈听瑟微微一笑。
“因为我根本不需要。”
第32章 别见面了 我没有醉到看不清面前的人是……
“不需要”这三个字, 仿佛把每一条路都堵死了,使一切都无法再推进一步。她在隔绝每一条能够通向她的、让他和她建立联系的可能。
陆闻别微怔,下一秒不自觉抿紧唇线。
这界线划清得太彻底, 让他隐约有了一种直觉——如果他们谈及的内容就此止步不前, 如果他不再说点别的什么,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他眉头一松, 若无其事地装作没听到她刚才的话,“你前面问了那么多问题, 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闻言, 谈听瑟依旧直视着他的眼睛, 微微咬紧的牙关和用力握住的手指一起松开。
“你真的觉得, 我是在找你要问题的答案,或者说我还在意这些答案?”
“那是因为你已经用自己的臆测代替了我的回答, 还对此深信不疑。”
“臆测?”她冷笑。
“既然我没有真的做出选择,你怎么能断定我会选择什么?”陆闻别缓缓道,“那些话是我口不择言, 我也承认,从过去脱身是我道歉的理由之一, 但不是唯一。”
他冷静到近乎冷血残忍地剖析自己, 哪怕有些话现在说出来对于百害无一利, 却依旧选择将条理摆在她面前, 妄图用最后这点可笑的理智来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