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天里,曾经以为不会有的各种情绪已经一一让他尝遍。现在这个消息,无非是要彻底将这根刺踩进他神经深处,时时刻刻隐痛。
如果是她活了下来……
陆闻别讥讽地微微一扯唇角,后靠时轻轻抬眸,眼底因酒精和别的情绪而充血。
“你说的对。”
你说的对,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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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心理疏导预备离开菲律宾前,谈听瑟突然又改了主意,准备直接回法国。
“为什么?”谈敬很诧异,“跟二叔回国待一阵子再过去不好吗?而且你出事的这段时间国内还有别的人也很担心你,不回去见一面?”
“别的人……谁?”
“知道你出事的人不多,除了我和你两个弟弟妹妹大概就聂显知道。他帮着查了挺多消息的,是真的很担心你。”
“我的消息你告诉他了吗?”
“还没来得及,这两天太高兴了我都没顾上这事。”
谈听瑟沉默片刻,笑了笑,“二叔,法国那边我已经缺席很久,还错过了选拔,再不回去真的不合适了。”
聂显和陆闻别这么多年的交情,聂显得知消息后陆闻别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却自始至终不闻不问,够冷血也够无情。
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不是吗。
“那……”谈捷叹了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愿。”
“谢谢二叔。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
“我的事,你能不能暂时别告诉其他人?”
“为什么?”谈捷一愣,“聂显也不说?他要是误会你一直失踪没找到该多难过。”
谈听瑟抿唇,“聂大哥那边,过几天我会亲自告诉他的。”
她清楚自己撒谎了。她根本没想好什么时候说,也没想好该怎么说。
她想彻底安静一段时间,想要让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变得越小越好,小到只能装得下几个亲人和她自己的梦想。
她想重新开始。
谈捷欲言又止,突然想到了前几天那个心理医生告诉他的话,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却也让他清楚谈听瑟目前的状态有些糟糕。
“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最终,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
一天后两人在机场分别。一个回到国内,另一个则前往法国。
飞机起飞时谈听瑟试着戴上眼罩,然而裹挟着黑暗的失重感却让她感到恐慌。
思绪凝固的刹那,手已经飞快将眼罩扯了下来,只不过原本绑在手腕上装饰用的丝巾也蓦地松动,随着惯性飘了出去,正好落在邻座的人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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