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又能怎样,以德报怨吗?她做不到。
她平静到无情的语气。
“宋氏怎样,不都是拜您儿子所赐吗。”
这句话足以散尽谢时芳对她仅存的耐心。
谢时芳微抬下巴:“小孩子的脾气闹过四年也该适可而止了,你和阿祈那事,也没人怪你,这么久了何必死咬着不放。”
没人怪她?
她做错了什么需要原谅。
沈暮只要气笑,但时间太久,她觉得自己做任何反应都无意义,只冷冷淡淡盯着眼前满脸写着刻薄的女人。
“你要改名你爸爸答应,在法国四年不回他也不逼你,他觉得对你有愧,事事依顺,但别忘了,你的名字还是在宋家的户口簿上。”
她字正腔圆的声调越发让沈暮心躁。
“您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时芳理所当然接道:“既然毕业回国了,你的婚事也该尽早安排。”
沈暮呼吸沉缓,听懂了。
所以她是商业联姻的工具吗?
离开的时候寸心如割孤立无援,现在用到她了,她就得不念旧恶,为这个家做出一切牺牲。
沈暮发不上来脾气,也笑不出。
只是对人厚颜无耻的程度有了新的理解。
谢时芳继续:“当然,听说你和江盛的江总走得很近,如果你们能成,那再好不过。”
没有问的必要,她肯定是听自宋晟祈阴阳怪气的说辞。
沈暮闭了闭眼,又暗吸口气。
“您是有病吗?”
记忆里乖顺易拿捏的小女孩,忽然逆反。
谢时芳惊愣了瞬,脸色都不由变了。
“你……”
沈暮漠然:“我可以帮您联系一下精神科的医生。”
谢时芳愕然中回神,气极反笑。
沉声清晰咬字:“宋氏是你爷爷奶奶一手创办的,你不是最喜欢沈老太太了,忍心她的公司付之东流吗?”
来往书咖的客人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偶尔有路过的无意撞响风铃,店内的清静倏地就破碎了。
沈暮沉浸的思绪慢慢敛回。
眼尾垂下来,眸心不知何时染了点丝红。
她不想在公共场合莫名失态,所以掩饰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温热入喉,沈暮下意识眯皱了眼。
好苦。
她忘了放杯托上的自助方糖和炼乳。
沈暮唇齿间被酸苦味占领,忽然想到昨天给那人泡的黑咖啡,也是什么都没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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