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是说过,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么?”
吴浮并未接茬,只俯身执起那破碎的半边杯盏 ,啧啧道,“这可是价值万金的琉璃纷花盏,未曾想就被这么砸了,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宋楚平本正要发作,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到底没有再动气。
吴浮撩起帘子,大剌剌走进厅中,径直坐在了桌旁,调笑道,“自从文彬兄远走京城后,如今我与王爷倒是愈发疏离了,喝花酒此等好事,居然都不叫我了?”
说罢,抓起桌上的一个空酒杯,朝宋楚平递了过去。
宋楚平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到底抓起手旁的酒杯,帮吴浮斟了一杯。
看来往日的情分还在,吴浮到底放了心,“王爷在此醉意酣然,想来定是有烦心事了,怎的?与那位温家姑娘有关?”
宋楚平抓起酒杯饮了一杯,这才扭头来盯着吴浮,“你如何得知?”
吴浮笑了笑,“如今这普天之下,还有何物是堂堂摄政王得不到的?若真说有,想来便是那让你与文彬起龃龉的那位女子了。”
章文彬没有任何预兆乍然出走京城,此事本就让人觉得蹊跷,吴浮又是个心思细腻,消息灵通的,稍家打听下,便将温萦柔的的生平了解得清清楚楚。
“想来你和文彬都是榆木脑袋,遇上个□□,一个怒走京城,一个只知独自闷头喝酒,也不想想,这情场之事我最在行,一个个都未来请教于我,真真是活该孤枕难眠,孤苦一生啊!”
宋楚平微蹙了蹙眉头,抬眼觑了吴浮一眼,吴浮只觉背脊一阵冰凉,噤声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许久,宋楚平才紧紧捏着酒杯道,“她让我将她忘却,从此一刀两段,愿再无瓜葛!呵,世间女子千千万,莫非爷还非她不可了?!”
吴浮啧了一声,“她不要文彬兄,竟也不要你?那她喜欢谁?莫非只有天上的神君,才能得这姑娘青睐不成?”
细一咂摸又道“不对,文彬兄是因为他那表妹挡了道,可你却不同啊,你与这女子好歹是朝夕相处过的,不说生出情谊,理应她也不该如此厌恶于你啊,莫非你以往欺辱过她?令她生了厌恶之感,所以她才敬而远之?”
欺辱?饶是以往拿她当个下人,又或者颐指气使了些,可……怎谈的上欺辱呢?
宋楚平愣了愣神,“偶尔说话冷了些,行径蛮了些而已。”
吴浮自然知道他面冷心热的性子,在风月场所久了,对二人相处的场景,亦能估摸出个七七八八。
“那便是你因为王爷的身份,太过强势逼人了!你自然不知,女子娇柔,那是要捧在手中哄着的,我那几个表姐表妹,从来都是世家子弟上杆子送脂粉香囊,她们才偶尔兴起出门去游园一次呢,更何况你这般做派了。”
“……你如此说来,倒还是爷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