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宋楚平客气道,“小门小户,未有什么好招待宋公子的。”
宋楚平端起桌面上的白瓷杯,捧着馨香嗅了一口,只觉通体舒畅。自从温萦柔离开后,这手茶艺倒并未藏私,全都交给了身旁的其他婢女,可旁人泡出来的茶仿佛总是不得其所,喝着并不可。
本以为她将嫁于他人做妇,再无可能品尝到这样的茶中滋味,却未曾想,今日还能坐在一堂,以主宾相待。
他嘴角隐泛出一丝笑意,语带深意,“如此招待,便已是很好。”
这低沉一语,倒让温萦柔微晃了晃神,不免抬眸朝宋楚平望了一眼,没曾想他也定定地瞧着自己,眼中似有火热,她心头一跳,忙慌乱垂眸。
松儿在旁,嘴中一面嚼着果子,一面眼珠朝二人身上瞅,后朝厅堂外端着礼盒的仆人望了望,问道,“宋哥哥今日来,怎么还带了东西来?”
“怎好空手上门,略备薄礼而已。”
此次机会难得,宋楚平本是想要购置厚礼登门的,可琢磨一番,如此反而显得刻意,最后在库房中转悠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替温家众人,挑选了几件价值不是甚高,但却精巧十足又实用的小礼物。
松宝一眼便瞧见了那只用竹丝编织的憨态可掬的老虎,喜爱之情表露无疑,先是朝宋楚平敬了谢礼,得到了温萦柔的示意之后,便将其拿在手中把玩。
温萦柔却俨然被竹编老虎旁的那两本书册吸引过去了目光,古时候的造纸技术本就匮乏,能造册的书籍更是价值不菲,只有巨商富贾家中才能斥资收集大量藏书,私塾中的先生教书时,甚至会让孩童们用笔抄录下来,以便在家中学习。
孩童启蒙是的课程设置也并不算特别合理,许多先生也大多都是照本宣科,而宋楚平带来的这两本《幼学求源》《笠翁对韵》,乃是最适合不过这个年龄段的了。
未曾想他居然还是个如此细致之人。
“长姐,你常教我为人处世应礼尚往来,今日宋哥哥送了礼给我们,咱们理应回礼才是,对不对?”松宝拨弄着竹编老虎的尾巴,笑道。
温萦柔点了点头,笑道,“松宝还能想到这些,看来是真的懂事儿了。你放心,回礼我都备好了,定不让你操心。”
哪知松宝摇摇头,“宋哥哥送给我的这个老虎,我还未曾在哪儿瞧见过,我想起来长姐店铺中刚制出来的绸缎也是独一无二的,不如长姐命人给宋哥哥做身衣裳?这样的回礼,才算周全。”
那批绸缎本是温萦柔才制出来,还未进行售卖的,若是能穿赠给宋楚平,一来如松宝所言,回礼能妥帖,二来,以宋楚平的身量,再加上摄政王的身份,饶是只穿出去在众人面前露了一次眼,便也能个店铺做了人形广告牌。
温萦柔思及此处,一时倒没有拒绝,只是眼神望向宋楚平,询问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