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定然会被她通身的气派韵然所吸引,丝毫想不到,她曾是个后宅中卑躬屈膝的小小婢女。
宋楚平收回眼神,执起茶壶,往她杯中添了一杯茶。
他撤回微颤的指尖,举重若轻道,“多亏了温掌柜,家妹的衣衫首饰,如今都有了着落了。”
温萦柔抬眸柔柔一笑,“能得三姑娘青眼,是我们店中的福气。”
如此客套的应酬一番,气氛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宋楚平其实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对之前种种的解释,以及他大半年夜不能寐的苦闷,甚至得知她退婚之后的欣喜若狂,他都想一一告诉她。
可他知道她对他的抗拒,生怕再说错些什么惹恼了她,今生便再无可能,所以这几个月来,宁愿在对面喝茶,也不敢上前去分辨半句。
街面上的喧嚣声入耳,人群川流不息,独独茶楼上相对而坐的男女,连坐姿都没换过一次。
温萦柔抿了抿唇,心中味杂陈,实在不知该如何同他开口,便觉得今日不是什么好时机,便想先行告退。
话还未说出口,便闻得楼梯口处传来一奶声奶气的稚童声音…
“柔姐姐,原来你是在这儿呢!”
刚下学的松宝,头上扎了两个揪揪,穿着合身如意云纹的小褂子,两只眼睛笑弯了瞧着二人道。
一个稍大些的书童,手上抱着松宝上学的物件,在旁解释道,“小姐,今日少爷得了先生的夸,心里头高兴,才下了学堂,便嚷着要来店中寻您和夫人,这才没有回府。”
松宝朝宋楚平望了望,眨了眨眼睛问道,“呀,这位叔叔长得真好看,像姐姐给我讲的画本里头走出来的!”
叔叔?
宋楚平桌下转着扳指的指尖一滞,他有这么显老么?
温萦柔轻咳一声,“这位宋叔叔,乃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士。长姐平日里教你,见了长辈理应如何才是?”
“见了长辈,松宝理应行礼才是。”松宝说罢,便如同给书院中先生行礼那般,冲宋楚平行了个弯腰礼。
稚子天真可爱,又如此识礼,更何况,他还是温萦柔的幼弟,宋楚平从心中,便生出了几分亲近。
他低头,从腰间卸下一块青龙玉佩,递给了松宝。这快青龙玉佩通体碧绿,在阳光下透亮莹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松宝并未上前接过玉佩,而是带了些询问的意味,望向了温萦柔。
温萦柔果然拒绝道,“谢爷的厚爱,松宝年幼,担不起如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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