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啊等,等啊等,终于在温萦柔了无音讯半载后,盼来了问名纳吉,商定婚期,待来年秋日,梁鸿云就会身穿吉服,骑着高头大马,迎她入门。
偏偏这时,温萦柔又再一次突现,搅动风云。
晏朝那么大,为何定要出现在京中呢,为何没有,远走塞外江南?
于斐玉咬了咬下唇,她需要尽快处理好温家之事,绝不可传到鸿云哥哥耳中去,不然她这亲事,焉能顺利进行?
毕竟当时,梁鸿云为了寻他这青梅竹马白月光,在京中是如何钻头觅缝 、追踪觅影的,她可全瞧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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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小道上,一辆疾驰的马车飞过,扬起的尘灰从车身四周漫溢开来。
下人们见宋楚平看重此事,甚至给温萦柔按照侍妾的规格派了车架。
车身用了上好的绸缎装饰,内里用了桐油纸裹得严实,一丝风也透不进来,车角的小置架上,还备了个精铜铃阆暖手炉……
温萦柔顾不得打量这些,只心急如焚地催促车夫快些,好在良驹脚力好,回田柳村用不了太久。
许是由于穿越的时间久了,温萦柔觉得自己与原主这副躯体,已经水乳交融在一起,对原主的心境与情绪,感受也越来越强烈。
她打心底里,不愿厄运与灾难,再降临在这一家人身上。
温文博那个别扭的臭屁篓子,竟将母亲生病一事,在信里瞒得死死的!
看她回田柳村之后,怎么数落他!
终于,在申时之前,随着车夫勒紧缰绳的“吁”声,车架停在了她熟悉的草庐前。
温萦柔提起裙摆跳下了车,抓起随身的包裹,疾步走入院中,瞥见了院外停着的另一辆车架。
她未来得及细想,正要扬手推门而入,蓦然听得门内传出来一陌生的女声,那女声正柔声道,
“……那道长悬壶济世,最擅长的便是治肺症,声名都传到京城来了,衢州虽远了些,但路上脚程快的话,短则半月,即可到达。”
“伯母的病情耽误不得,博弟不如收拾收拾,即刻动身。”
能唤温文博“博弟”的,这世上除了温萦柔,就只剩下另一人。
温萦柔脚步一顿,眉头紧蹙,眼皮微沉。
于斐玉,她怎会出现在此处?
片刻后,待里头没了声响,她才抬起素手,朝门轻推而去。
“吱呀”一声,寒风窜入,惊动了屋内的二人。
于斐玉顿然回头,朝门口望去,直直对上了温萦柔清澈、又淡漠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