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力量,不出意外,是永远比不上神的。
莫非,她说的是真的?
因为他和楠山抢夺画灵之战,让画中世界生气,特意幻化出四颗楠木,与他和楠山抗衡?
李一民觉得荒诞,又觉得可笑。
哪怕楠山比他还不在意这幅画,这画中人,但因为他是偷窃者,画中世界也只会护着楠山。
他偷占了《清明上河图》,却也用心护着《清明上河图》画灵;楠山画了《清明上河图》,却为达目的,将画灵当做棋子,但画灵明知被楠山利用,依旧爱戴他拥护他。
他有一瞬间疲惫,想将《清明上河图》还给楠山,想将画灵都交出去,但他又不甘心,他为《清明上河图》付出那么多,凭什么他要放弃?
他身上规则暴涨,“你让楠山死心吧,他要是继续逼我,我就带着销毁局的画灵一起去死!”
卿八问:“李悦死去,你也无所谓吗?”
李一民身上规则一顿,猛地往下卿八,“你知道什么?”
卿八心定了定,道:“《清明上河图》虽然是楠山所画,但当我们画中人活过来后,《清明上河图》自成一世界,它不该成为你们三人恩怨的解决之地,你们之间的恩怨,也不该牵扯到我们画中人。”
“是你们画中人先插手的,你们支持楠山,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帮助楠山,是你们画中人自找死路。”李一民道。
“可是,你是偷窃者,我们画中灵不愿生活在偷窃者的统治之下。说到底,我们牵扯进来,还是因为你们。”
“若《清明上河图》还给楠山,那我呢?我为《清明上河图》付出那么多心血,它的构思,它的灵光,它的成型,我在其中提供了不少建议,就因为我老迈手腕无力,只能将这副画拱手让人?”李一民痛苦地开口。
他付出那么多,他以年迈之身跋涉齐朝诸地,他弃前辈之姿,以学生之身向后辈讨教画技,他将自己一身所学,换取与其他画派大家交流机会,结果全为了楠山做嫁衣裳?
他不甘心啊,他怎么甘心?
“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楠山从白雾那边走出来,随着他的走出,瞧桥上白雾一寸寸消失。
楠山没有下桥,他就站在桥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李一民。
他的身后,站着黑泱泱的一群画灵。
“是,你做出了那么多努力,我又哪样没有经历?”楠山道,“你年老力衰,是我扶着你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走,鞍前马后的服侍;你记忆减退,是我记笔记整理思路方便你查阅;你生病,是我像侍候亲爹一样的侍候你;你提出建议,我不断补充,《清明上河图》的原始构图才得以成型。”
“从齐都城外的城郊,一直到齐都城内,你观察仔细,我又何尝没有?”楠山道,“我怕你创作时会有记忆模糊,我一路更是笔杆未停,将所见之人之物之景,将其特点全都描写下来。”
“要说努力,我何曾弱于你?”楠山开口,“你说《清明上河图》你付出这么多心血,我又何曾坐享其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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