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稚神情微滞,没说话,垂着脑袋像被雨打坏的小花。
沈嘉鱼瞧见她这副样子,笑出声:“怎么的,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许稚低头看着脚尖,余光瞥见一双白色的板鞋走了过来,她抬头目光不偏不倚跌进孟约很淡的视线里。
“我一个人能走。”她咬着唇,没精打采地在和自己闹别扭,“但我没有伞。”
其实她有,是故意说给孟约听的。
孟约脚下一顿,垂眸看过来,只停留了一秒,下一秒就看向沈嘉鱼:“我送她回去,你先安排其他人吧。”
事情发展得出乎意料,许稚一愣,呆呆地仰头看着他。
孟约黑色连帽卫衣的袖子微微挽起,露出白净的手臂,定定站在那儿,身后是墨色的水帘,他像是一幅清俊雅致的水墨画。
他就站在她旁边,靠得有些近。
许稚能闻到他身上冰凉的薄荷香气,好像还夹杂着一丝甜味。
很淡,还是草莓味的。
她突然想起,之前他站在走廊尽头,左脸颊微鼓,嘴里咬了一根白色的棍子。
许稚猛地睁大眼睛。
他在吃棒棒糖。
她后退了一步,有一滴水落在她鞋子旁,发尾微湿,一直松松垮垮系在头发上的皮筋滑落。
不食人间烟火的孟约居然在吃棒棒糖?
他微微眯着眼,往她的方向看过来:“许稚。”
这是孟约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比她想象中还好听。
但许稚心跳得太快,根本分不出心来细细品味,她还沉浸在发现孟约秘密的思绪里。
她想,这样是不是代表,她和孟约有一个专属的小秘密了?
专属这个词太过亲近,秘密又太过暧昧。
雨比刚刚小了点,雨滴跌进脚边的水塘,滴答滴答。
许稚低头看着水塘里她和孟约的倒影,眯着眼突然笑了。
他问:“你家在哪儿?”
“我不会说出去的。”许稚答非所问,还满脸真诚地保证,“真的。”
少年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有高出这个年纪的成熟,他思绪较重,眉眼间总带着一丝阴沉。
但这些在青春期少女的眼里就变得格外有魅力。
他只看了她一眼,黑眸里闪过一丝莫名,而后反应过来,嘴角勾出一个弧度。
不大,但非常好看。
许稚清晰地记着这个笑,还有他的话。
他说:“随你。”
(6)
第二天是周日,英语辅导课还在继续,但许稚发烧了没去。
“昨天真的是孟约送你回家的吗?”容茸在微信另一边八卦周六生日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