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再定辆新的回去!”
阮梨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不敢正眼看他。
她掏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
这回确认再三出发地和目的地没有弄错,她才点下确定键。
好家伙,从酒吧街到学校,排到一百多号了。
陆时屿半倚在沙发边,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嗯?”
阮梨把手机屏幕翻转给他看。陆时屿眼皮跳了跳。
“……等着吧。”
就算再叫个人过来开车,他那辆车也没法坐三个人。
阮梨垂下眸,点点头。
服务生把果汁端上来。阮梨接过果汁,小心翼翼地捧着玻璃杯。
陆时屿没说话,她便也没说话,看着远处发呆。
远处的一切好像都与他们无关了似的,阮梨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目光逐渐失焦。
她想起上次来酒吧,陆时屿也是一个人孤寂地坐在那里喝酒。
就好像这里所有人都和他无关,这个世界都和他无关。
阮梨咬着吸管,最上端那里已经被她咬出一圈不规则的牙印。
她偷偷打量身旁的男人一眼。陆时屿一手支颐,还是甫一进来时见到的那副模样,疏懒中带着一丝诱人的风流。
只是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没有任何聚焦,没有光亮。
冷彻得让人心寒。
似乎是注意到阮梨的目光,陆时屿微微侧过头,那双眸终于有了些聚焦。
“怎么?”
阮梨快速收回目光,摇摇头。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回了趟家。”
阮梨一怔。
如果是别人说回家,听起来就是件很常见的事。可是陆时屿说回家,怎么样都觉得很奇怪。
她听朱浩楠提起过,陆时屿家里关系好像挺不好的。
大一入学那会儿大家都是家长来送,只有他孑然一身。不论过年过节,他也从不回家。
陆时屿几乎没有和他们提起过家里的事。
“不开心吗?”阮梨小心翼翼地问。
“嗯。”陆时屿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不愿多说,阮梨也不好再追问,只能安静地陪着他。
片刻,陆时屿开口道:“我家关系很复杂。我爸病重,除了我和我妈,所有人都盼着他赶快死掉。而我妈又独断专横,从我一出生就给我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我该走哪条路,该和哪些人做朋友,她都帮我安排好了。如果我的朋友她不满意,她会用尽手段伤害那个人,让他远离我。”
不知道陆时屿是不是喝醉了,才愿意说这些给她听。这是她第一次见陆时屿愿意打开心扉,说关于自己的事情。就好像是在刨开自己的伤口,将自己最脆弱最鲜血淋淋的一面展现给她。
阮梨心里一紧,静静地听他说着。
“我不愿意让她安排我的人生,所以高考那年选了所她厌恶的学校,报了完全不同的专业,一个人过来,彻底和家里断绝关系。从大一到现在,她从没来看过我,还用尽各种手段胁迫我回家,走她给我安排好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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