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酒开心到飞起,周末整间寝室都是她的!洗手间也是她的!
她哼着歌回到寝室上厕所,洗手的时候,看到盥洗池里漂浮在水面上的大金链子,初酒乐了。
想起陈游上课时把脑袋塞进桌斗里,偷偷用牙齿咬金链子的样子,更加好笑。
初酒把金链子捞起来,笑着挂在他床头。
然后看到了他桌上的传单,被上面的一行字吸引了目光。
一小时300,工资日结。
罗广森不允许一年级的学生去校外接私单,他说的私单是指风水单,并不涉及其他兼职。
一小时三百,初酒动了心。
打扫厕所一天三十,不算周六日,一个月六百块钱,仅仅够她在食堂吃最便宜的饭,但是生活不仅仅只有吃饭,比如买一包卫生巾,她得从牙缝里抠。
初酒拿起了传单。
*
陈游背着包一口气走出学校,才想起来他身无分文,连回家的打车费都没有。庞子好像给他钱夹里塞了钱,但是他从寝室出来得匆忙,不知道把钱包放哪里了。
陈游的两条大长腿岔开,跨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低头扒拉着背包找钱夹。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钱夹,倒是在一条裤子的裤兜里找到两个钢镚。
够坐一趟公交。
但是富人区不通公交。
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在长椅上堆着。
陈游嫌学生公寓楼的公共洗衣机不卫生,平时都是把脏衣服带回家洗。以前他没有嫌东嫌西的臭毛病,衣食住行从来不讲究,在豪门待了七年,被养刁了。
陈游叹了口长气,拽着脏衣服往包里塞。奇了怪了,不管他怎么塞,最后都会多出两件衣服。较了半天劲,非但没成功,还把包的拉链撑坏了。
“操。”
陈游突然泄了气。
他就不明白了,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包,怎么薅出来后就再也塞不回去了?
就像他一头撞进风水技校,毁掉了自己也没有答案。
他不想动了。
公交站牌就在学校门口,刚放学时一窝蜂都是学生,这会该走的几乎都走光了,站台没什么人。站牌后头是个两平米的小花坛,里面种着一年四季都会开的野花,屎黄一片。
一个乞丐面朝着野花,躺在花坛边的瓷砖上。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赏花。
陈游学着乞丐的样子,枕着背包往长椅上一趟。
个高腿长,长椅装不下他。
他坐起来,发了会呆。然后突然起身,把包连同衣服一起全丢到小花坛里。
爱他妈谁谁。
乞丐睁开眼。
陈游说:“给你了。”
他一身轻地回到公交站台,边研究站牌边给庞子打电话,问他传单兼职的事情。
庞子道:“我跟你说过了啊,传单在你寝室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