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最早找到我的那批学生,现在估计都成家立业了……”
十几年前,老刘是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刘家在乡下做纸扎生意,养了两个儿子,弟弟人比较老实,在家帮忙干活,但老刘不喜欢画画叠叠剪剪的工作,整日想着去外面折腾那些来钱快的门道。
那是尸体黑市交易的巅峰年代,冥婚的习俗在民间大肆流传。尤其刘家所在的村子附近有一个矿场,年轻人都在那打工,一旦发生矿难,那就是老刘家纸扎店生意最好的时候,除了寿礼下葬,很多死者的家人也会考虑给孩子配一门阴亲。
冥婚背后是一条庞大的产业链,从尸体买卖,到鬼媒说亲,再到彩礼嫁妆,成婚流程……桩桩件件都有油水可捞。
老刘从小跟着父亲经了不少白事,丧葬礼仪这东西摸得门清,对十里八乡的情况也都了解。一开始,他只是帮忙给乡邻牵个线,谁家小伙矿场遇难了,谁家姑娘刚好病逝了,两家要是有那个心,结桩阴魂告慰亡魂,婚礼上但凡需要纸扎的物件,他也能顺便给自家生意送个方便。
这种事干多了,自然而然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鬼媒人。老刘在这行越陷越深,认识了不少倒卖尸体的,他们甚至开了间殡仪馆,专门用来存放和中转尸体。
有一年夏天,村子里来了四个年轻人,两男一女,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大城市里的富家子弟。
领头张罗的那个女生看着成熟一些,二十多岁的样子,其他三个也就学生模样,他们住在镇上的酒店,白天会到村里玩,大概是来体验农家乐的。
年轻人自来熟不设防的样子让老刘有点动想歪心思。那段时间尸体正缺货,尤其是女尸。要知道冥婚市场不同于古董市场,年代久远的干尸的价格最低,新鲜死亡的尸体则可以翻上几倍,而像这样长得漂亮又出身不俗的,那更是能卖上天价。
老刘花了两天时间跟他们套近乎,摸清了情况和作息。这四个人的行动路线一般分成两拨,年长的那个女生喜欢拿着相机在村子里拍照,三个学生则经常往山里跑,身上还背着登山包。
老刘决定从年纪小的下手,他跟踪那三个学生,一直进到了深山,他摸不透也懒得管这些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反正一个个看着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老刘挑了个女生落单的时间,跳出来一胳膊锁住了她的喉咙。
他准备了密钥,打算把人迷晕直接带走。可没想到这个女生力气并不小,又踢又抓地疯狂挣扎,甚至踹翻了地上堆着的一些器具想用声音吸引其他两个同伴的注意。
老刘有点慌了,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自己本身就没有多少底气。他稍一分心,女生的右胳膊肘往后狠狠一戳,直接顶在老刘的肋骨上。
别看是大夏天,女生穿的却是长袖长裤,胳膊和膝盖还都戴了坚硬的防护用具,这一下把老刘顶得眼前直发黑。
另外两个男生闻声赶了过来,女生尖叫着说老刘袭击她,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认出了地上的密钥,骂了句脏话,思索片刻后从包里掏出了登山绳,和另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合力把老刘捆了起来。
然后,眼镜男捡起了密钥,朝老刘的口鼻处精准一喷。
……
“那三个人进深山是干什么?”肖骋问道。
老刘苦笑一声,脑海里回忆起女生被绑架时踢翻的满地器具,“铁锹,手电,十字镐,防毒面具……那三个学生,根本就是来盗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