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二白听完一脸同情,拍了拍他的肩,“好惨啊,你女朋友会因为一根口红跟你分手。”
姜之玺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拖走猫二白,“他脑回路比较清奇,你见谅。”
肖骋走上前,“所以你们的恋爱只是消遣。”
“对。”郑哲点头,“我看她长得漂亮,学习好,她看我长得帅,玩得开,恋爱就是这么谈起来的,没那么弯弯绕绕,所以校园论坛上但凡跟感情有关的猜测,我认为都是错误的。”
“那你觉得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蒋鹿鹿考试那天行为异常?”姜之玺问道。
“我不知道……”郑哲神色有些迟疑,“但是其实早在月考之前,她的行为和状态就已经有问题了。”
蒋鹿鹿最近一次反常是在学校组织的心理健康评估测试上,那时方浩刚死不久,河童干尸的事在学校论坛里传得正邪乎,学校大概是担心学生的精神状况,又或者只是单纯想给个交代措施,于是劳师动众地进行了一场全校的上机测试。
当时郑哲是和蒋鹿鹿一起去机房的,两人坐得很近。屏幕上的心理测评题目千篇一律,有没有抑郁征兆,情绪是否经常失控,有没有起过自杀的念头……
那天蒋鹿鹿本来很正常,可看到这些题目后整个人忽然变得焦虑,她仿佛忍着气一般迅速勾了一连串的“否”,鼠标摁得“啪啪”响,两分钟答完了九十道题目,摔了鼠标起身就要走。
旁边的老师拦了她一下,皱着眉,一脸“这个学生怎么不懂规矩”的表情,“你有好好看题目吗?答题时间是半个小时。”
蒋鹿鹿胸膛起伏,强压着情绪,“我答完了。”
“你胡乱打几个勾就算答完了?答完了也得在那坐着,老师没跟你们说到点才能走吗?”
蒋鹿鹿不听,扭头就要开门,老师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哎这个女生怎么回事?不好好答题还破坏纪律!”
蒋鹿鹿触电般甩开了老师的手,神经质地搓着那块被外人触碰过的皮肤,“什么纪律?这里还有纪律?九十道题哪一道不是你们用来自欺欺人的?问我有没有抑郁,有没有起过自杀的念头,但凡我答个‘是’,后面会发生什么?”
会通知老师,通知家长,数不清的成年人一遍遍问她对生活到底有什么不满,学校的心理医生装模做样地开导,班主任送上流于表面的关怀,戏做足了,最终丢给她一张休学申请表,并要求她写下一份“发生任何意外都与学校无关”的保证声明。
“一场测试就想筛除所有风险,上泽算盘打得真是响亮。”
那天蒋鹿鹿被郑哲强行拉回了座位,他捏着她的手问她怎么了,“好端端的,你跟老师吵什么?这种测评我们做得还少吗?他说三十分钟就三十分钟呗,答完题剩下的时间我们一起玩扫雷啊。”
蒋鹿鹿对着郑哲发了会儿呆,忽然摇了摇头,“以前我不懂。”
“对于真正心理有问题的人来说,答这些题根本就是上刑。”
“学校是行刑者,不是什么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