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大门的人逆着门外刺眼的光线,他看不清脸,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形轮廓和之后的声音——
“邹允,在哪?”
仓库外的铁门年久失修,在潮湿咸腥的海风的洗礼下日渐锈蚀,被肖飒一脚踹掉了半截合页,只剩下一半还挂在墙上,在寒风中“咯咯吱吱”地响着。
轮椅上的肖震峰单手撑着下颚,被几个手下推着,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先是看了看那半扇被毁掉的铁门,才打眼瞧着肖飒,慢悠悠地开口:“从小——”
“我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吗?看来,也是二叔这几年,对你疏于管教了。”
他的声音除了苍老虚弱,并没有什么特别,就像是普通的老者正在教育孩子。
之前在了解到肖震峰也是学油画的人时,邹允就莫名地联想到肖飒在无意中提起过,收养自己的人也是学过油画的。
肖飒好像还提起过“二叔”这个名字,不过现在的邹允脑子一片混乱,已经记不清了。
但他还是恍然大悟,原来收养肖飒的人,根本就是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肖震峰。
没有时间给他思考这背后是一个怎样的阴谋,肖震峰看似平平无奇的话音刚落,暗处就突然冲出两个黑衣壮汉,拎着木棒毫不犹豫从背后砸向肖飒的膝窝。
邹允惊恐地长大嘴巴,他拼命想呼喊,想提醒肖飒注意背后,却仍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肖飒双膝重重地跪向地面。
“从小挨打就不服气,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肖震峰语气不变如初,面色平静无澜,“沈笃不是教过你了,学会低眉顺眼,日子能过得轻松些。”
“这些年,你在外面也不少跟人演戏了,就你那个宝贝的小画家,不也是你演到床上去的吗?怎么——”
“到现在还不知道好好哄哄我这个腿脚不便,只能待在家里的老头子。”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肖飒原本英俊的五官变得扭曲,好在从小到大也习惯,几口深长的呼吸后,他抬起已经渗满汗水的脸,还是像刚才一样,沉毅,又充满鄙夷。
“邹允……在哪?”
面对肖飒的不训,肖震峰非但没有震怒,还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简单抬了抬手,面上一排屏幕突然被齐齐点亮。
那排屏幕极不起眼地被掩埋在灰尘里,如果不是突然亮起,打眼扫过也只会以为废弃多年;肖飒现在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应该是在冰库废弃前类似保安监控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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