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邹允终于回来了,他们的确有过很融洽的时光,邹允迷迷糊糊犯下的小错他都觉得可爱,丝毫没有觉得麻烦。
邹允的身边和外面,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每晚回家他都要抱着邹允,才能正常的呼吸。
这种偏执的依赖催生出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尤其是在唐堂出现以后。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把最好的都给了邹允,邹允不可能离开自己,直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同样优秀的唐堂让他有了危机感,尤其是,唐堂甚至还拥有他永远不可能得到的,邹允的童年。
这让他嫉妒得发疯。
他会察言观色也会演戏,他了解邹允的喜好和脾气,他本来可以有一万种方法哄好邹允,可最终却方寸大乱,做了最愚蠢的选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完全不能冷静下来,他只能理解为自己从来不允许别人觊觎自己的东西。
直到邹允那一句——
“我总要踮起脚才能吻到你,是会站不稳的。”
邹允跟他要“平等”。
突然间他明白了,原来邹允不是,也永远不可能会是他的私有物。
他以为自己会震怒,会不甘,却发现更多的是恐惧,他怕邹允不属于他,终有一天会离开他。
以前追回邹允时,因为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又没有办法再对邹允说谎,他说不出口那句“喜欢”。
直到见不到邹允的这几天后他才明白——
当他已经不能再镇定自若地对邹允撒谎时,这种“喜欢”就已经成立,而且收不回来了。
就像沈笃说的,无可替代。
沈笃还说说,因为他消失过一次,因为他骗过邹允,因为他们的身份悬殊,所以邹允才会没有安全感。
这些天睡不着时他都在想,自己骗过邹允的事已经不能回头,唯一能做的就是抹平他们之间的差距。
那天他跟沈笃说,要把一切双倍还给邹允,不是个玩笑,只是他现在还做不到,但他还是想先给点别的什么,就当是利息了。
他这辈子干过许多不光彩的事,也说过很多谎,数来数去,身上唯一还干净的东西,就只剩下那套观海一品的房子。
前些年他留学打工挣下的钱,还有学校各种的奖学金,论文发表的稿费等等,攒在一起投进股市里,这几年越滚越大,才买下了观海一品那套房子——
从房款到装修,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是他靠自己挣来的。
所以在有了邹允后他才敢跟沈笃说,那里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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