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小区门口,邹允亲眼看了见唐堂和肖飒眼神交锋里带着的火星,那次以后他没有再让唐堂送过自己回家;肖飒给他安排了车子和司机,有时候时间晚一点,他不好意思麻烦人,也是自己打车回家,比如今天。
每次他打车走,唐堂会记下车牌,叮嘱他到家一定发条消息;可今天肖飒跟他前后脚进门,一番争执,他就没顾上。
“到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邹允——”十几年的交情,唐堂立马听出邹允的情绪异常低落,“你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没有。”邹允连忙辩解道。
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上辈子结下的仇,明明也没见过两面,可肖飒总觉得唐堂对邹允心怀不轨,唐堂就坚持认为肖飒一定会欺负邹允,早晚而已。
可除了这苍白的两个字,邹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看着脚边倒着的酒瓶,突然想到一件事。
原来,人不开心的时候,都是会想喝酒的;比如唐堂的养父母去世后,或者肖飒每晚等不到他时。
也许就像他上次在那个鸡尾酒会上被人灌醉,就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唐堂,你现在忙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我想喝酒。”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只留下环境的嘈杂音。
“我正好在银滩路。”唐堂的声音听着挺严肃,“你过来吧,我到酒吧街门口接你。”
*
观海一品的正门对街,一辆黑车豪车熄了火,低调地停在阴影里,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急匆匆地大步走去,“哐哐”砸着车窗。
“祖宗!电话不接,家里也没人——”沈笃气喘吁吁,“你大半夜跟这儿玩躲猫猫呢?!”
肖飒闻言抬头看向最高的楼层,家里的灯灭了,这个点,邹允应该睡了。
“我下班了,要玩什么是我的自由。”他缓缓降下车窗,“你有事不会明天——”
话刚说到一半,他就被马路对面出现的一个瘦弱的身影生生噎住。
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在寒风中缩了缩脖子,裹紧身上的毛衣,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点火,一脚踩下油门。
但油门还没踩下去,紧接着就是一脚刹车。
“你他妈疯了!”他对着死死拽住他车门的沈笃大声喊道。
“是你他妈疯了!”沈笃一把拽开车门,力气大得像是想把车门卸掉,“肖飒——”
他躬身,双手撑着门框,眼神瞟向邹允那辆出租车离开的方向,示意自己也看到了。
可当他再回头盯着肖飒时,那双桃花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你脑子里除了谈恋爱,还有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