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允这样安慰自己。
他不想把错全部推到肖飒的身上,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好好介绍肖飒和唐堂认识,大方地跟唐堂说,这是我男朋友。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认同肖飒在背后调查他朋友。
说到底, 这是他们恋爱关系并不对等的表现——
肖飒可以查他的朋友, 他却不能对肖飒做什么。
他开始意识到这样的问题, 想着心平气和地跟肖飒坐下来谈谈,但肖飒……
还是很忙。
一连许多天, 在他歇下时肖飒都没有回来,而在他醒来时肖飒已经又回公司了;如果不是每天早上留在桌上的早餐, 他甚至怀疑肖飒有没有回来过。
他也不知道肖飒睡在哪。
最近他很忙, 每次想等肖飒回来都熬不住,沾着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唐堂给了他的画廊很多建议, 当中的一条就是,画廊的经营从来都不是埋头画画就可以了。
只有极少数爱好者买画用于收藏,而且购买的途径除了画廊还有拍卖行等等;大部分在画廊消费的人,都是一些艺术品鉴赏投资的商人。
而这些人, 本来就存在一个相对固定的圈层。
邹允的画廊属于个人画廊, 没有名家大作镇店,本人在圈子里也是查无此人, 经营自然困难;现在没有比赛或是国际展览这种能让他名声大噪的机会,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入那个相对固定的圈层。
邹允对这些理论一知半解, 但他觉得唐堂有一句话很有道理——
人脉经营也是画廊经营的一部分。
唐堂说自己最近有空, 可以引荐他认识一些观海市比较有地位的收藏家。
尽管邹允并不擅长社交, 但画廊既然已经开始经营了,他就不想半途而废,毕竟这是他毕生的梦想。
他也不想再去麻烦肖飒, 加深他们之间的不平等。
好在唐堂引荐的圈内人士基本是与之前那对美国养父母生前有些交集的,他们对唐堂带来的陌生人也表现得热情客气,邹允也尽量维持着得体。
只是肖飒多少次从公司回家,都还是不能适应那个空空荡荡的房子。
他转身摔门而去,可除了沈笃,也不知道还能去找谁。
“怎么了?”
银滩路的酒吧里,沈笃晃着玻璃杯里琥珀色液体,一脸懒散。
“辛辛苦苦把人拐回家,又拴不住了?”
面对肖飒刀子似的眼神,他悻悻地发了个白眼,“肖飒啊,你到底想怎么样?”
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肖飒没有想过,他就是觉得现在走在钢丝上,每一步都让人窒息;只有回家就能抱住邹允,他才能喘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