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礼张了张口想和盘托出,又没脸说,而且说了她也不信,她是无神论者。还有可能觉得他被钱绿柳跟顾绒花气疯了,给他扎针,送他看西医。
“她那种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顾承礼想了想,“被她黏上,比被屎糊上还恶心。”
沈如意赞同他的说辞,随即发现不对:“你知道她那样,爹死后还让我们在老家?”
“我——我以为以前是因为没钱,后来给她那么多钱,爹活着的时候她又没闹过事,就以为她懂事了。”顾承礼以前心里真是这么想的,“谁知她……”不禁叹了口气。
沈如意心说,果然被她猜中了——顾父以前跟沈老爷子说的那些事都是经过加工的:“谁知她越老越毒。”
顾承礼点了点头。
沈如意问:“你像牛儿这么小的时候,她都对你做过什么?”
“打过爹吗?”小牛仰头问。
沈如意看向顾承礼。
顾承礼仔细想想,“记不清了。”
“有没有想过把你扔了?”沈如意问。
顾承礼的呼吸停滞,因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像柱子这么大的时候,她领我去放羊,我好像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着,记不清了,她就把我忘了。现在想想可能是故意的,根本不是爹说的忙忘了。”
“肯定是故意的,这还用说。”沈如意说着,一顿,“你那么小就记事了?”
顾承礼老实说:“不太记得,村里人说过几次,隐隐有一点印象。”
“村里人怎么跟你说这事?”沈如意不禁皱眉,安的什么心啊。
顾承礼仔细回想一下:“那些人说的时候没什么恶意,多半是调侃。”
“娘,爹,等一下再说吧。”小牛开口。
沈如意转向他:“你有事?”
“奶奶以后还会再来吗?”小孩最关心这点。
顾承礼不禁看向沈如意。
沈如意看到顾承礼眼中的担忧,莫名想笑:“她再厉害也是个人,不是什么毒蛇猛兽,更不是妖魔鬼怪,能悄无声息的弄死咱们。”推一下顾承礼,“回屋。”
顾承礼的身体往前一趔趄,理智回笼,苦笑道:“你说得对,是我太,草木皆兵。没人带着她也进不来。”
沈如意闻言不禁往西边看一眼。
顾承礼的余光注意到这点,小声说:“她那边算了,给邹师长个面子。”
“要不是给邹师长面子,我早打过她了。”沈如意嘀咕一声,到屋里就去倒水。
顾承礼拿过暖瓶,“我来。”
沈如意坐下,小柱子扑到她怀里。
沈如意抱起他,转向小牛:“没吓着弟弟吧?”
“没有。”小孩看到弟弟的鼻涕出来了,抬手给他擦掉就往衣服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