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欲晓最近怀疑,当初电影散场, 她并非是“偶遇”林普,是林普在等她, 而且如果不是王迩半途被他妈带走, 林普可能不会现身。柴彤前天在饭桌上不经意地给她的怀疑提供了一些新的依据。柴彤说, 林普也不知是基因的影响还是多年耳濡目染, 向来不理会林漪跟谁来往、要去哪里、大概去多久。两人虽然是母子,但相处方式似乎更像室友。
——林普当然不可能真的不理会,但大概也不至于到跟踪的地步。
王戎撕扯着鸡肉,头也不抬地道:“你当我缺心眼啊?”
翟欲晓问:“你觉得这家怎么样?”
王戎推了推眼镜, 说:“太行了,菌汤好喝,猪肚儿量大,白胡椒辣味儿也不多不少,而且酸梅汤不限量。这要不是他家位置不好,肯定能干翻天河城里那家老得排队的‘九婆’。”
王戎瞅了眼翟欲晓:“你别光惦记着下回带林普来,给我留意着点儿服务员啊,待会儿服务员路过再给加点儿汤。”
翟欲晓露出“你真是神了”的惊讶表情。
翟欲晓自打参加工作,是头一回对周日晚上如此迫不及待——以往一周的颓丧都是从这天晚上开始的。她跟林普自打周二上午分开就再没面见过了。林普是真的忙,她是假装忙——以断绝林普熬夜赶工挤压时间来见她的念头。
周日刚好是七夕,翟欲晓和林普并不介意他们的饭桌上多个花卷,但是某位“前女友”却十分介意她和花卷的饭桌上多“两个朋友”。但即便介意也不敢声张,只能挨墙靠壁儿地对手指,可怜兮兮的。花卷个狗东西到现在都没有松口给她名分。
“花卷说正在停车,给你带来个熟人。”翟欲晓说。
林普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熟人”能被花卷带来,而且这个“熟人”貌似还只是他的不是翟欲晓的。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抓着翟欲晓的手指,另一只手划着她手机上的开心消消乐。
林普自己的手机上没有任何游戏,翟欲晓的倒是不少,俄罗斯方块、开心消消乐、单机麻将,都是不需要费脑细胞的,也不知道她省出来的脑细胞是要干什么用。
店里放着杨千嬅的《再见二丁目》,是首粤语歌,翟欲晓听不懂,但觉得很好听。她翘着脚正给自己倒第二杯苹果醋,花卷步履蹒跚地来了。屁丨股后面缀着他说的“熟人”。
翟欲晓盯着花卷扶腰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还是得爱惜身体啊。”
“快给我闭上你的狗嘴。”花卷说,“……跟嫌疑人肉搏的时候伤到胯骨了。”
两人这番儿落下,游戏响起“bonus time”的轻快音乐,林普回头打招呼——“熟人”和“朋友”在彼此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打上了照面。一个眼前一亮,一个眼前一黑。
林普惊讶地:“……”